形骸道:“菩提本无树,明镜亦非台,本来无一物,那边惹灰尘。鄙人本就一尘不染,你眼线再多也无用。”
形骸暗想:“她怎地对祖仙姐姐变得如此敬佩?是了,上回在皇城时,祖仙姐姐提起玫瑰,也夸她棋艺了得,她们两人惺惺相惜,自是功德。”
玫瑰道:“传闻军情告急,我们藏家忙得脱不开身,不过这岛上本来就有两位藏家远亲,也是龙火贵族,在岛上为军官,三天以后,他们陪我去见祖仙姐姐。”
形骸忙“嘘”了一声,道:“别让他俩听到了。”
孟轻呓笑道:“好机警的丫头,你可对劲了么?”
形骸奇道:“我父母与你爹娘都不来,这婚事也能定下么?”
形骸顿时想起曾读过这事:自龙火贵族十五岁进入四大派后,至由门派出山,皆极难再与父母相见。而出山以后,也不会返回父母身边尽孝。若能结婚,则佳耦同住,偶尔回家看望;若不结婚,则暂居于本家大官长辈家中,为那长辈效力。父母因为哺育有功,得朝廷照顾,无需后代挂怀。故而称‘觉醒以后无父母,忠孝难全报皇恩。”
如此至第三日凌晨,他与玫瑰来到庙门外,见一辆马车停在路旁,马车旁站着两个胖大男人,穿藏家青袍,衣帽倒也规整,挺胸拔背,一脸庄严,见了形骸、玫瑰,说道:“少爷,蜜斯,我二人藏青、藏红,恭送二位出门。”
蟠桃会后邻近天结之时,四十天内海法神玄门并无课业,众弟子可留在门中苦读修行,亦可随岛上门派外出历练,师长不再管束。天结是年底,据传天上神仙也都赋闲在家,无所事事,人间灵气活泼,元灵小妖可清闲猖獗。
玫瑰笑道:“是啊,我起初来岛上是见过他们一回,可比眼下浑多了。”
形骸与玫瑰订婚以后,倒也相处如常,还是早上相见,至晚间分开。玫瑰偶尔提及此事,闪现羞怯,当即岔开话题,不肯多谈,只与形骸切磋天脉法例,冥想仙法,垂垂悟得别致手腕。
玫瑰心想:“我不成太镇静,以免丢藏家的脸,却也不成若无其事,以免惹公主活力。”因而敛容躬身,大风雅方说道:“与行海结缘,确是我所愿,既然祖仙姐姐也已承诺,玫瑰心对劲足,此生无憾。”
缘会低头半晌,道:“雷伯伯....似成心将我许配给雷小弟。”
玫瑰奇道:“小缘会,你怎地叫他爹爹?”
玫瑰笑道:“你还自称遍览群书?这事也不晓得?我们龙火贵族觉醒以后,已是女皇直属,此生已非父母说了算。”
玫瑰叹道:“你别瞎操心啦,祖仙姐姐雄才大略,不拘末节,也晓得现在火线战事告急,不但不会在乎,反而定会谅解。”
形骸忙道:“师妹何出此言?本人清心寡欲,古今罕见。莫说订婚以后,就算订婚之前,我这床也毫不容女子沾躺。”
玫瑰低声道:“轻点儿,轻点儿,他们不晓得是我干的,我踹完人就溜走了。”
玫瑰几次眨眼,捂住嘴唇,似有些难以开口,凝神半晌,才道:“那次,我传闻这二人住处,一大早就去拜访,成果推开屋门一瞧,这两人各自躺在床上,搂着个光溜溜的女人,屋子里尽是酒气,睡得像死猪普通。”
邻克日暮,空中层云如血,为这宫殿染上暗淡的赤色,形骸遥眺望去,只感觉有些不安。贰心想:“你这是去幽羽居与玫瑰订婚,不是去春季崖斗盗火徒,为何怕成这幅模样?嗯,书上说,婚者,女令至昏,方而结婚。如果神智复苏,还是莫要结婚为妙。前人之言,虽难言对错,却也不得不防。”心中乱糟糟的,仿佛又站在了那门中仙之前,等候审判来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