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等凶险权势,即便不与之合作,也不要闹翻才好。

顾灿烂只感觉心中一把邪火烧得越来越烈,不但讨厌顾九卿,更加仇恨起办事不公的昊元帝来。

这幽影斋自换了新的斋主后,手腕较以往更加狠戾。现在这江湖上乃至有“幽影叫你半夜死,阎王不敢留你到天明”的传言。

她倏然开口,低眉扎眼的望了望江幼,脸颊绯红道:“芝娣多嘴,夫人莫怪。”

玫嫔柳眉一竖,脸子垂垂萧瑟下来。

江幼瞟了她一眼。

江幼淡然一笑,道:“约莫是几月未见,想我了?”

玫嫔瞥了吕芝娣一眼,嗔道:“这有甚么多嘴的,老话说得好,人在做,天在看!既有胆量做,莫非还怕人戳脊梁骨吗?”

莫非就因为顾九卿是嫡子,他顾灿烂是庶出吗?

“如何?”

换过衣裙钗環,江幼带着喜乐,坐着宣王府的马车向着皇宫解缆了。

父皇这颗心到底有多偏!

喜乐无语。

“芝娣这孩子,就是忒诚恳!”

这里是东楚的政权核心,无数民气生神驰之处,即便是城外流民遍野食不充饥,即便是被掳至倭寇寨中少女求救声尖厉刺耳,即便是嘉城郊野上嘶吼震天……但这里永久玉楼金殿,花团锦簇,雍容高雅,华丽壮观。

吕芝娣笑得温婉,起家向着江幼福礼道:“芝娣见过英嘉夫人。”

坤宁宫。

又望向江幼,掩唇笑道:“英嘉夫人觉得如何?”

江幼神采稳定,心下却明镜普通。

时至萧瑟夏季,东楚的皇宫还是都丽堂皇,光辉巍峨。

明眼人都看得出来,这位甄皇后心中的抱负儿媳妇是吕芝娣,可不是您啊……

她今儿过来,可不是奔着跟谁一团和蔼的,贵妃娘娘受了那般大的委曲,如何也要让皇后也一齐跟着添些堵才行!

喜乐跟着江幼一齐福礼,忍不住腹诽:呸!我家夫人天生丽质,还用你说?不管在哪儿待过都是一等一的绝色美女儿!

待顾灿烂的声音渐息,彭三才恳声道:“殿下息怒。幽影斋已回话,虽此番不成,但既收了太子殿下的金子,必然会将这事办成,请殿下放心。”

江幼如有所思地点点头,迷惑道:“莫非玫嫔娘娘以为皇上不该苛责殿下?”

彭三沉默半晌,答复道:“目前,皇上只罚顾九卿三月俸禄,以示惩戒。”

啧。

好一个耍心眼儿的贱蹄子,别觉得装傻就能等闲过关!

您怎的这般悲观?!

门窗都紧紧闭着,或许是夏季加厚了些窗纸的启事,能晖映进房间的光芒很微小,显得书房内一片阴暗,只能模糊瞥见些家具安排。

皇后眸色庞大的望着江幼,仿佛轻叹了口气,才道:“坐吧。”

顾灿烂坐在太师椅上,大部分脸都隐在一片暗淡当中,看不清神采,只要充满了胡茬的下颌露在极暗的光芒里,仿佛紧紧抿着。

“看是戋戋一个江湖流派势大,还是孤堂堂东楚太子的本事更大!哼!”

夫人啊!

顾灿烂强压着心头的肝火,沉声道:“父皇就只是斥责了顾九卿,没其他的口谕传出来了吗?”

两月未见,这女人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,还是揣着明白装胡涂的小白花的做派。

江幼福礼道:“臣妾给母后存候,给玫嫔娘娘存候。”

他的额角被砚台锋利的边沿割破一个大口儿,血肉翻飞,鲜血汩汩涌出,正顺着他的脸颊不竭落在衣衿、地上,但他好似浑然不觉普通,仍保持着膜拜的姿式,只再次反复着:“请殿下息怒……”

哼。

顾灿烂缓慢站起家,在书房内踱步,气急废弛地骂道:“狗屁的幽影斋!连三条性命都做不掉!孤那数万两黄金,莫非是喂了狗吗!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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