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望向江幼,掩唇笑道:“英嘉夫人觉得如何?”
彭三顿时跪在地上,沉声道:“末将办事不力,请殿下惩罚!”
房间内氛围阴沉喧闹。氛围中飘零着沉闷的气味。
莫非就因为顾九卿是嫡子,他顾灿烂是庶出吗?
江幼淡然一笑,道:“约莫是几月未见,想我了?”
换过衣裙钗環,江幼带着喜乐,坐着宣王府的马车向着皇宫解缆了。
玫嫔瞥了吕芝娣一眼,嗔道:“这有甚么多嘴的,老话说得好,人在做,天在看!既有胆量做,莫非还怕人戳脊梁骨吗?”
顾灿烂坐在太师椅上,大部分脸都隐在一片暗淡当中,看不清神采,只要充满了胡茬的下颌露在极暗的光芒里,仿佛紧紧抿着。
门窗都紧紧闭着,或许是夏季加厚了些窗纸的启事,能晖映进房间的光芒很微小,显得书房内一片阴暗,只能模糊瞥见些家具安排。
“彭三!你去跟那幽影斋说清楚,如果这事儿做不成,别说孤翻脸不认人!”
他的额角被砚台锋利的边沿割破一个大口儿,血肉翻飞,鲜血汩汩涌出,正顺着他的脸颊不竭落在衣衿、地上,但他好似浑然不觉普通,仍保持着膜拜的姿式,只再次反复着:“请殿下息怒……”
她今儿过来,可不是奔着跟谁一团和蔼的,贵妃娘娘受了那般大的委曲,如何也要让皇后也一齐跟着添些堵才行!
您怎的这般悲观?!
江幼福礼道:“臣妾给母后存候,给玫嫔娘娘存候。”
玫嫔柳眉一竖,脸子垂垂萧瑟下来。
“芝娣这孩子,就是忒诚恳!”
江幼如有所思地点点头,迷惑道:“莫非玫嫔娘娘以为皇上不该苛责殿下?”
他顿了顿,持续道:“且幽影斋行迹诡秘,手腕莫测,虽不如殿下权势薄弱,但这般江湖构造便如蛆虫般,倒是最懂如何惹人嫌恶,还是勿要为敌的好。”
待顾灿烂的声音渐息,彭三才恳声道:“殿下息怒。幽影斋已回话,虽此番不成,但既收了太子殿下的金子,必然会将这事办成,请殿下放心。”
这里是东楚的政权核心,无数民气生神驰之处,即便是城外流民遍野食不充饥,即便是被掳至倭寇寨中少女求救声尖厉刺耳,即便是嘉城郊野上嘶吼震天……但这里永久玉楼金殿,花团锦簇,雍容高雅,华丽壮观。
她倏然开口,低眉扎眼的望了望江幼,脸颊绯红道:“芝娣多嘴,夫人莫怪。”
“……”
金黄色的琉璃瓦在夏季阳光下闪着耀目光芒,遥眺望去,只见重楼飞阁,金瓦红墙,气势格外持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