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追杀不常有,常常被追倒是真的。”徐明远说道,把有些染红的布放到了暗格里,倒了些水洗了洗手,也是拿了个细粮饼靠着车厢壁啃了起来。
束开端发,换上青衫的齐浩波倒像是漂亮墨客,不像甚么杀人不眨眼之人,依托着车厢壁,一边啃着细粮饼,一边笑着说道:“你是不是常常被追杀啊,这些事看你不像第一次做了。”
“本来是举人,你这车里可另有其别人?”那头领听徐明远这般讲,暴露了几分不测之色,走上前来问道。
齐浩波对于大宛和南诏开战的结果和局面的判定和徐明远差未几,却更加详确和有理有据,对于此事的体味程度比起徐明远要深切很多,层次更加清楚。徐明远乃至感觉如果他插手那次书院辩论,这第一名应当是他的。
第二日朝晨,天刚蒙蒙亮,徐明远已是睁眼翻身坐了起来。躺在一旁的齐浩波亦是展开了眼睛,扶着车厢坐起家来。
徐明远拿了个细粮饼给齐浩波,本身在一块粗布倒了些水,将车厢里昨夜没有擦拭洁净的血迹一一抹去,又是站在车辕上装着看着关门的方向,不动声色地抹去车厢盖上的血迹。
箭楼下的通道两侧此时也是站着十数名流卒,只是和以往分歧,本日这些官兵并没直接放行,而是一一查抄了那些商户的边幅,乃至连货箱都细心翻找了,像是在找甚么人普通。
那帮江湖人骑着马立在最前面,也没人敢和他们争抢位置,看来是想着等关门一开就要快马加鞭去找寻齐浩波的踪迹了。
徐明远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裳,衣角另有几点血迹,便是重新换了一身古道袍。
“车里另有个同业的老友,也是去长安插手会试的,不过前几日着了凉,生着病呢。”徐明远笑着翻开了车帘,让两人能够看到车里的状况。
看着前面慢腾腾走着的步队,徐明远眉头微皱,翻开车帘刚想提示齐浩波一声,看着车厢里眉心一点大痦子,颌下两寸长须和唇上两撇八字胡,神采蜡黄的齐浩波不由微微一愣,差点没笑出声来。
固然画工有些粗糙,不过那额前垂着长发和那漂亮的面庞,仿佛就是没有易容之前的齐浩波。
这些目不识丁的官兵更是如此,以是那头领的语气亦是有些客气,不过这扣问还是不能少的。
齐浩波倒是听得津津有味,不时还皱眉思考,提一些题目。能答复的徐明远都一一解答,实在不晓得的也只能作罢。
驴车离了剑门关,一向坐在车厢当中的齐浩波掀了车帘坐到了车辕上,以他现在的这副妆容,若不是之前见过他的人,凭着画像多数认不出他来。
说完悄悄一拉缰绳,驾着驴车向前走去,路过那高瘦官兵身边之时,微微侧头看了一眼那张布告,神采不由变得有些古怪起来。
实在齐浩波的去处除了昨日阿谁杀手,晓得的人应当未几,另有很多江湖人在蜀州四周找寻,而这一队江湖人恐怕也只是想在这蜀道之上碰碰运气罢了,以他们这点气力,那里争得过青城剑派。
官兵头领三十几岁,长得非常高壮,见来的是架陈旧驴车,车辕上坐着的是个穿戴半古道袍的小羽士,已是有了些许轻视,挥了挥手让一名高瘦官兵上前来查问。
徐明远接住碎银,指甲风俗性地在上面悄悄一带,微微颌首道:“勉强算够了吧。我这往北到过北黎,往西去过大食国,往南到过雷州,往东到过姑苏,你想听那里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