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暮一口一口将点心放到口中，当真的咀嚼着，丝丝的甜意溢满唇齿之间。
可别暮舍不得将神识丢弃，她伸手将那一缕神识没入指尖。
地藏比丘从榻几上面的小抽屉拿出一盘素食小点，浅笑着道：“半夜之时不宜烹食，先用些点心垫垫。”
“多谢。”她也真的伸手去拿了点心，当真的吃了起来。
“有甚么好谢的？”
她扯破了统统的固执，一声声诘责，间杂着一声声的哭嚎。她的身材没法接受如许狠恶的痛苦，一手拄着软榻，一手垂在身前嘶喊着：“你到底，爱过我几分！”
见她安静，地藏比丘不再理她，再一次揽着衣袖，拿起笔墨释义经籍。
别暮蓦地抬开端，双唇微颤的看着地藏比丘。
别暮接着道：“那么，释天授意佛国出面监督安歌妖君，聆听却封闭统统动静，一字也未曾向释天流露，也应当感激。”
地藏比丘又笑道：“闻听你的威名已有千百年，却未想到初度见你竟在此情境。”
她将小笺握在掌心，转眸看向书阁，一个小小的木盒就在她手边，她将木盒拿在手里，翻开盒盖。
一俗一僧对坐在榻几两边，地藏比丘抬手斟了一杯热茶送到她手边：“请。”
“承诺百年今后为我塑肉身，便是报着本日所行之念。”
别暮露齿而笑，单独坐在窗边软榻上，看向窗外半圆明月。仿佛他还像平常一样与她对坐，她抬手斟了两杯茶，将此中一杯推到了劈面，然后无声的举杯，在半空中虚晃着碰了一下，抿了一口茶。
她轻声呵笑，然后垂下头，兀自点着头，双唇紧抿着任由眼泪残虐，轻声呢喃道：“我，也爱你。”
地藏比丘道：“佛国不受三界统领，我们只不过是顺其天然。”
他在门里，她在门外，地藏比丘略有些惊奇：“施主，更深露重，夙夜而来。”地藏比丘侧开半身：“请进吧。”
地藏比丘淡然一笑道：“这是你们之间的人缘，旁人本就不该插手，若为此，你大略不必言谢。”
眼泪“吧嗒吧嗒”的落在衣衿上，落在榻几上，落在茶杯里，落在手里的点心上。
别暮一口将点心塞到了嘴里，双颊鼓起，拿起茶杯顺了顺，抬手将整盘的点心抱在怀里像是怕他抢走，另一只手抓起点心整块的塞到嘴里，眼泪顺着脸颊流到点心上，她垂垂的难以压抑，从唇齿之间溢出一声声低号。
“梵离...究竟，你是为了还债而来，还是仅仅为了将我度化？”
一缕闪动着莹润金光的神识正在此中，别暮笑了，他如许的人也会算错？他没有推测本身会成佛，还觉得本身会去投胎。
别暮将脸埋进点心盘子不让他看，她的双肩颤抖着，从胸腔中收回一声声的悲鸣。带着哭腔的道：“世上如何会有这类人，从我进蜉蝣堆栈的那一刻起，他就盘算了主张...”
“梵离、梵离！”
别暮微微点头道：“多谢。”
她哭的悲伤欲绝，地藏比丘却朗声笑了。他缓缓的摊开掌心，一枚传音符在半空飘到了她的面前。
金光流转，矗立的笔迹闪现。
别暮、别暮、别暮、别暮、别暮，如有来生，换你来寻我，可好？
地藏比丘低声笑了笑，从袖中拿脱手帕放在她面前。
天涯暗淡无星，地藏比丘却没有安息，坐在案前释义经籍。
“嘭嘭嘭。”三声门响，苏苏走进门来，她垂着头，奉上一枚竹青小笺：“老板说，如果尊主回到堆栈，便将此物送与你。”
这是他第一次，亲口对她说，我爱你。
哑忍了好久的眼泪，终究落了下来。这眼泪，更像是从眼眶中滚下来的，不管她再如何强忍，再如何不肯，它都仍然我行我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