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陈！”停业部分口的老张头俄然呈现，退色工装沾着雪泥，三轮车把手上挂着的“量化模型”纸箱裂了口，暴露半张“杭纺个人1993年财报”。他冲过来，指甲抠进陈默手腕：“当年杭纺就是这么玩的，虚增存货、捏造订单……”
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手机再次震惊，955开首的客服号弹出第三条提示：“陈先生，您质押的星源科技（000005）已跌破平仓线，保持包管比例128%……”他按下静音键，机器女声仍在脑海里回荡：“按照《融资融券停业办理体例》第三十二条……”
14:56:23，跌停价卖单增加到120万手。陈默点击“全数卖出”时，手机卡在加载界面，进度条像根即将断裂的保险丝。瘦子俄然把手机怼过来：“用我的热点！‘打板敢死队’快得很！”热点称呼让陈默心头一凛，却顾不上多想。
陈默抓起冰可乐猛灌，碳酸气泡灼烧着喉咙。买卖软件显现持仓本钱线已跌穿屏幕底部，浮亏率-87.4%像道狰狞的伤口。他想起郑老头在图书馆的警告：“商誉占净资产78%？这票的雷比钱塘江大潮还猛！”
“卖！现在就卖！”陈默手指颤栗地点开卖出界面，信誉账户可用资金-153,200元，持仓股数在强平倒计时中闪动。他瞥见老张头三轮车上的杭纺个人公章，俄然想起郑老头掉落的合影——林国栋的工牌编号“00327”与星源科技法人代表“00328”是连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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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您有新的美团订单。”外卖员递来贴封条的档案袋，发件地点“凤起路证券停业部地下室327室”。拆开竟是星源科技原始财报，现金流量表角落有行铅笔字：“实际存货=报表数据×0.07——林国栋 2001.3.27”，笔迹与图书馆那本《证券阐发》如出一辙。
“兄弟，吃薯条吗？”瘦子递过凉透的薯条，貂皮大衣内衬上绣着“HS327-009”编号，与直播间红马甲的编号格局完整分歧。陈默俄然重视到，对方手机壳后背贴着张泛黄的纸条，上面写着“327国债事件幸存者”，边角印着万国证券的牡丹斑纹。
“兄弟，拼个桌？”穿貂皮大衣的瘦子一屁股坐在劈面，腋下夹着的《涨停板战法》暴露半截裸K线图，书角卷边处印着“游资内部培训课本”。他操着东北口音打电话，金戒指在灯光下晃眼：“跌停价全抛！啥？通道堵了？让停业部给老子开VIP席位，老子但是交了8888的通道费！”
手机弹出郑老头的短信：“快看公告！”最新公告写着：“因严峻违法强迫退市，30个买卖今后摘牌。”陈默盯着成交价下方，最新挂单价又跌20%，但体系显现账户已主动解冻，可用资金定格在-153,200元。
雪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，肯德基的暖气与窗外的酷寒构成光鲜对比。陈默摸着口袋里的上海牌腕表，裂纹在灯光下格外清楚。他晓得，这个被强平的账户，终将成为无数僵尸账户中的一个，而那些藏在财报数字后的本相，才方才暴露冰山一角。
陈默把手机倒扣在肯德基餐盘上，番茄酱在《证券阐发》封皮洇出不法则的红色斑块，像极了星源科技的跌停K线。窗外西湖文明广场的巨屏正播放财经消息，女主播的烈焰红唇快速张合：“星源科技涉嫌假造23亿外洋订单，证监会稽查队已到达公司……”背景音里，键盘敲击声和券商停业部的叫号声交叉成诡异的节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