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琴喃喃地问道:“十八娘,方才你说的那对白玉镯子,现在正戴在崔表姐的手上,就在你来之前,她还给我们看了。真的有人能够疼别人的女儿,比疼本身的女儿还多吗?”

老太太冲着她挥了挥手,“你们且都下去吧,兰芝留下来给我捏捏腿。”

只留下悄悄欢畅的十八娘,和一头雾水的沈琴。

十六娘心机再深沉,现在也不过是个尚在闺中的少女。她忍不住扭头看了一下神情板滞的母亲,她都能想获得,执掌中馈的母亲,又如何会想不到?

十八娘有些惊奇,“你说的那人是沈泽?”

十八娘低下头,闷闷地说道:“是孙女无状了。十八娘恋慕的,不是这镯子代价连城,而是大伯父对十六的一番慈爱之心。”

这剩下的那对,但是在崔兰芝的手上戴着呢。也不白费,她特地让李子期给她留着的了。

北流一愣,赶快将那图册拿了过来,递给了十八娘。这恒泰银楼在长安城里很驰名誉,内宅妇人们都以提早获得图册为荣。李世子送过来的时候,小娘是看也没有看,怎地这大半夜的,却要来看了。

十八娘将镯子往她手上一套,笑道:“少不了你的。不过你们猜我去那儿见到谁了?”

十八娘冲着她眨了眨眼睛,“我这穷兮兮的,去恒泰也就图个新奇,买只烟紫色的镯子送姐妹们戴着玩儿了。”

十八娘话音刚落,只见十六娘神采大变,一把抓住十八娘的手,“那图册,你可有?”

十八娘不晓得她又想歪到那里去了,懒得答复,直接就带着南枝和东珠回了寻梅院。

沈泽龙飞凤舞的写着:传闻你恋慕别人的父亲?现在不恋慕了吧。

“今儿个李世子是不是送来了恒泰银楼的新图模样,你拿来给我看看。”

才在院子门口,就听到了沈琴和十六娘的说话声,逗得老太太是哈哈直乐。

说完,她快步的走到桌子前,翻开盒子一看,里头放着一套粉晶的手饰,水头实足,恰是何时她这个年纪戴。再一看,里头另有一张小纸条儿。

十八娘翻了翻,翻到此中一张停了下来,讽刺的笑了笑,“你看这敌手镯如何,白玉无瑕,上头还罕见的雕镂了白玉兰,崔表姐如果见了,必然会想要买下来的。”

“明儿一早,你去寻侯府的老花匠谭老头,他的儿子刚娶了我们院里小恬,受了我的恩德。你让他将这张图放到侯爷的书桌上。”

十八娘喝了一口梨子水,往年她可重来没有在换季的时候生过病,想来那些大夫们都没有看错,她的身材的确是越来越差了。

比落第三日一大早,十八娘便穿戴整齐了,揣上四只恒泰新出的烟紫色玉镯,领着东珠和南枝一齐去侯府给老太太存候。

十六见她神情不似作伪,崔兰芝秀玉镯的时候,她的确是还没有来,心中信了三分。

十六娘一听,公然深深地看了崔兰芝的手腕一眼。这世家贵女们没有别的本领,辨认金饰衣衫绝对是请麽麽细细地教诲过的,这白玉镯子如此特别,只要崔兰芝敢戴,十六娘就绝对会重视到。

十六娘嘟着嘴,笑骂道:“你这丫头,也忒吝啬了一些,买玉镯子才买一只,我但是眼巴巴的等着呢。”

她不忍心的唤了一声,“母亲。”

十八娘接过册子,北流又将灯芯挑亮了一些。

十八娘眯了眯眼,终究沉沉的睡去。

大伯母闻声猛地昂首,一把拽起十六娘的手,大步流星的就走掉了。

说着,她翻身起床,提笔仿照着崔兰芝的笔迹,在那纸背面,写了一个小小的兰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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