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瞬,陆麒阳就又从榻上弹了起来,严峻道:“你怎可如此不怜香惜玉?!本日就叫她们歇了吧!此乃镇南王府世子之命!”

方蹑手蹑脚地走了几步,她便听到身后传来陆兆业不悦的声音。

“沈兰池,你……”陆兆业却未放手,面上寒意更甚,“你果然是在因为那阮氏之事闹别扭。父皇要孤纳娶侧妃,孤又能如何?大不了待她嫁来后,孤不碰她便是,你还想要孤如何?”

“让你痛一下,好让你记着我。”他替沈兰池理好了衣衫,又用手摸一摸她的发间,道,“下次再勾引你家爷,爷就不断手了。”

此言一出,四下皆静。

她出了主殿,朝着慈恩宫门处走去。还未走近,便看到那宫门处暴露一角玄色衣袍,上边绣着金副的滚云纹,乃是当朝太子的衣纹。

入了秋,气候却不见转凉,炎夏的日头还是暴虐,一点儿都没有褪去的意义。这等日子,沈兰池是极不想出门的,恨不得缩在添了冰的房间里喝上一天的冰镇梅子汤。可恰好太后娘娘的寿辰到了,她须得跟着爹娘一同入宫去,恭祝太后娘娘寿如松柏、福禄连绵。

她跟着沈家人到了宫里,先去了慈恩宫略坐。

“本宫觉着安国公府的沈大蜜斯沈桐映是个才貌兼备的妙才子。”就在陆兆业如此想着时,皇后娘娘笑面如春,转向太后与楚帝,道,“陛下与母后感觉如何?”

“兰池辞职。”不等他将威胁的话说完,沈兰池立即就走,摆了然是不想和他多待一秒。

他的目光扫过沈兰池的面庞,被她心不在焉的面庞微微一刺,心底升腾起一股不豫来。继而,他的目光落到了沈兰池的手腕上――她戴着一只玉镯子,款式古旧,成色却极光润。

只是现在,还未到时候。

陆兆业到席上时,太后宫中已是一阵热烈。常日太后老是礼佛不出,整座宫殿也冷冷僻清的,便是陆兆业这个孙儿也不常见到太后娘娘。似本日这般满宫金玉、丝弦喧闹的场面,可谓是极其可贵。

沈兰池揉了揉肩,很绝望地起家重梳了头发。她从铜镜里瞄到陆麒阳一脸欣然若失地坐着,心底俄然涌起一股调笑之意,道:“哎哟,我把金娘和婉儿叫返来,爷您再乐一乐?”

待到统统都清算安妥,太后宫里的寿宴也差未几要开席了。陆兆业想先去拜见父皇,到了坤仪宫才知,楚帝已与二皇子先走一步。

他的手劲太大,捏的沈兰池手臂生疼。她恼着脸,挣了两下,喝道:“太子殿下,在宫中与外姓女儿拉拉扯扯,这便是一国储君的礼教么?”说罢,她勾起了唇,讽刺道,“还是说,太子殿下与那阮氏靠近惯了,便觉得我沈兰池也是那等人?”

他确切是……特地来寻她的。但他没想到,沈兰池会晤了他就跑。

如此鞋履,可不能去赴太后的寿辰,实在是不像话。

他虽说的隐晦,可沈兰池听懂了。宿世嫁给太子之前,她好歹也是在嬷嬷的教诲下研读了数本内室秘术,又岂能在陆麒阳这个见了歌女都瑟缩的假纨绔面前丢脸?

――他想给面前此人最好的。

她虽知阮碧秋之事是本身一手设想,可她就是忍不住将此事拿出来刺一下陆兆业。

饶是沈兰池喜好她的脸,也经不住沈桐映的格外热忱。

柳贵妃听了,不无对劲之色。坐在楚帝身侧的沈皇后被柳贵妃的笑容一刺,手指攥紧,勉强挤出个笑容来,干干涩涩的。

这一次,沈兰池终究笑出声来了。

楚帝歪在椅上,正捧着陆子响呈上的一卷佛经细心看着。他也没看一眼席中羞得抬不起来头的沈桐映生得甚么模样,漫不经心道:“朕天然是信皇后的目光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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