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青第一次穿号衣,拢着广大的袖子浑身不安闲。梁子俊一身玉色广袖外衫,在一众兄弟中脱颖而出,端是文质彬彬,气质天成。
腊月二十九,上坟请祖上大供。视死如生不但是孝道,也是尊老敬老的美德,春节是大节,上坟请祖的典礼也就格外慎重。凌晨上坟请祖后,将先人牌位顺次摆在正厅,摆设供品。鱼肉碗菜,盛以高碗,很有钟鸣鼎食之意。一家长幼均着正装,按辈分长幼的挨次上香膜拜,子妇曾孙各上椒酒于家长,祈求先人庇佑。
前有“诸侯无端不杀牛,大夫无端不杀羊,士无端不杀豕,庶人无端不食珍”,厥后光阴长了倒没有硬性规定吃食,除耕牛外只要买的起便能吃上各种肉食。但农家大多费事,年节才气吃上一回肉食,是以这猪肉才是农家餐桌上的常见美食。
陈青立在梁子俊身后乖乖放下双手,任由广袖遮停止掌。一溜祭拜下来,陈青早已困顿乏累,卯时起家一向忙活到现在,连口热水都没顾上喝,这大户过年就是累人。
在夏国,牛羊才是上等肉食,代价也比划一猪肉要贵。“马牛羊猪狗鸡”等六牲按排名上看牛羊在猪之上,也是贵族才气享有的美食。
陈青捏着20几两银子也不好当着世人让他没脸,只接过闷闷伸谢“谢店主”
屠户磨刀霍霍,一等备好便抢先将猪捆上四蹄架上矮桌,矮桌火线放了一个大盆用来接血,尖刀顺着脖下三寸一向扎进胸腔,心脏分裂在尖刀拔出时涌出大股鲜红温热的猪血。
两个小的外加阳哥一早已经偷过嘴,此时正捂着吃撑的肚子直嚷吃不下。有陈青在,天然饿不到三个半大不小的娃娃。
阳哥笑嘻嘻接过,捏起一个扁圆的糖瓜塞嘴里吃的咯嘣响。糖瓜内里有些藐吝啬泡,吃起来脆甜香酥,别有风味。特别陈青熬的火候恰好,不像阳哥将糖熬大了略带点苦味,陈青还在内里还撒了芝麻,中间是空的,皮厚不及五分,吃起来不但酥甜还带了芝麻的醇香。
一顿烤肉大餐吃的各个肚皮滚圆,陈青又捣了蒜泥倒上一点酱油、加少量盐和水调味,切上满满一盘五花三层肉,沾着解腻的酱汁每人尝上一块别提多甘旨了。
“你歇会,我来就成”陈青从怀里摸出糖瓜递给阳哥,真将他当个孩子般关照。
陈青回院子取了香菇用热水泡发切丁,合着肉块一起烤熟,香菇浸满肉味,一口下去口齿留香。再将刚煮熟的鸡翅鸡爪鸡脖子捞出沥干,猪蹄对半劈开。本就煮熟的肉食再上火这么一烤,别说两个小的,就连陈青本身都跟着流口水。
一大早陈青就打了半盆浆糊,将事前剪好的窗花贴在各个窗户上,又在屋门贴上倒过来的福字。连鸡窝猪圈都各得一张红纸,叫做“封岁”也叫“上红”。梁子俊则是同梁子平将宅门外贴上春联和两尊威武的门神画像。
腊月二十八,把面发。蒸年糕,因谐音“年高”,再加上有着窜改多端的口味,几近成了家家户户必备的应景食品。这天梁家蒸了各式百般的年糕,有方块状的黄、白年糕,意味着黄金、白银,寄寓新年发财的意义。又用江米、大枣制成的红枣年糕、百果年糕,另有加了糖、猪油、桂花等做的甜糕。
除夕这天要贴门神、年画、春联、窗花和春节张贴之物。
梁子俊打从13岁起便帮着村里写春联,得空还会帮手写封家书。大多都不收财帛,只当帮衬乡里,但农户少有白手上门,扔下点细粮或鸡蛋,再说上两句吉利话面上便也过得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