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家原是武将,是今后院有一极宽广的空位,专为演武所用。两人此前也曾来过,是以走了几步,薛蜨便向那带路的小厮道:“你先归去罢,我同郡王自去便是。”那小厮平日也曾见二人的,是以也未几言,只行了礼便下去了。

二人一径行至后院,尚未走到,便闻得虎虎风声,情知是冯岩正在练习枪法。瑧玉笑道:“他倒勤奋,才返来就演练。”说话间二人已将走至场边,果见冯岩一身劲装,手里一杆黑沉沉的铁枪,演得恰是冯家家传枪法;林薛二人对视一眼,知冯岩平日不喜别人扰了他练枪的,便住了脚立在一侧。冯岩那厢却已闻得二人脚步之声,转头往这边一看,面上暴露笑意,乃收了枪,走至他二人面前笑道:“二位哥哥来了。”

瑧玉笑道:“你现在才晓得。我且再与你吃个放心丸罢;圣上那日曾与我提起你,道是你如本年事尚轻,况又有青云之志,是以并无替你指婚的心机。待他日建功立业罢了,凭你家中自择良配,届时圣高低旨,不过是面上添些光彩,并不替你乱点鸳鸯。”冯岩闻言大喜,笑道:“恰是如许才好。”三人又说了一回,见天气渐晚,方才教人摆饭。几人用过,瑧玉同薛蜨又往前见了朝宗,方才回家去讫。

瑧玉闻谈笑道:“母舅这话,倒合大多人分歧了。”冯岩笑道:“我知两位哥哥也不屑用这般手腕,是以说这话并不怕你两个多心。反正我家现在也未曾有女儿,纵有,也再不教他同姑母这般了。”瑧玉笑道:“我现在尚在寄父孝期,并未想这一节。纵今后成事,也要顾林家的面子,以报他当日之恩,同贾夫人抚养之德;况他家现在人丁寥落,天然难教人操纵的,也不易有外戚之祸,省去多少口舌。”

瑧玉同薛蜨两个虽已推测此厢,现在却听得从他口中说出,倒为一凛;二人对视一眼,瑧玉便道:“竟已是到了这般地步不成么?”冯岩点头道:“恰是这话。到也不怕他们要打,想我大成泱泱大国,岂有惧那弹丸之地的事理?只恐烽火一起,致得生灵涂炭,百姓流浪失所;陛下又是仁厚之人,是以这些年一向加以容忍,有些不敬之处,也只作不见罢了。然那蛮夷之地,若不挨了打去,便不知短长,犹自想着展爪一试;近年更是在那边疆之处多次骚扰,致得边疆所居公众怨声载道;前些日子更是将那界碑悄悄往这边移了几十里。我气不过,领了些人将那界碑又移将归去,小小地经验了他一番,倒见消停些,只是不知现在又是甚么风景。这些人皆是记吃不记打的,只好一朝将他打得痛彻骨髓,方才不敢冒昧呢。”

冯岩闻言,约也猜到瑧玉心下所想,见他绝口不提黛玉之事,乃暗忖道:“我哥哥现在业已结婚;父亲也是有了年纪的人了,却只要我一个。昔日闻得小皇子有一妹子,现在也尚未婚配,同我年事又相称,难保有人不起这段心机;只是现在瞧他并无这般动机在,倒合我意。可见他并不肯以这般手腕拉拢与我,想来是信着我的。况听他这话,倒是要教林家出一皇后了;虽是少了一条拉拢朝臣的手腕,倒也算得丈夫所为,既全了恩德,又绝了一些人的心机,也是洁净。”如此心下大快,点头道:“哥哥倒是重交谊之人。”

【第一百一十回】诉肺腑知光亮磊落·经磨砺见超轶绝尘

过得几日,公然冯岩回了京中来,先往宫中面圣过了。今上念他年纪尚轻,又是多日未曾往家中来的,况朝宗克日恰逢身子不适,是以给了两月的假,教他往家中安息几日再归去。冯岩谢恩罢,便自往家中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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