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,是王子腾夫人的生日,派人来请。因贾母不去,王夫人也不便去,薛阿姨就带着宝钗、凤姐儿、宝玉去了,到早晨才返来。贾环放了学,王夫人让他抄《金刚经咒》。他就到王夫人炕上坐着,装腔作势地教唆丫环。丫环们常日就讨厌他,都不理睬他,只要彩霞还与他合得来,给他倒了茶,让他循分些。他却妒恨地说:“你们都和宝玉好,用心不睬我。”王夫人和凤姐儿出去,王夫人问起席面如何?唱甚么戏?请的都是谁?凤姐儿一一答复。宝玉返来,脱去出门衣裳,到王夫人怀里撒娇。王夫人摸他脸滚烫,说:“吃多了酒,还不诚恳躺一会儿。”宝玉躺到炕上,丫环们围上去和他谈笑。贾环妒火中烧,恨得牙根直痒,见灯盏里尽是蜡烛油,不由计上心来,把灯盏猛一推,宝玉一声痛呼,世人看时,他满脸都是蜡烛油。王夫人又气又急,一面命报酬宝玉清算,一面骂贾环,又把赵姨娘叫来,痛骂一顿。赵姨娘忍气吞声,只得也凑上去替宝玉清算。宝玉左脸上烫起一串燎泡,幸亏没伤眼睛。王夫人又心疼,又怕贾母问起没法答复,把赵姨娘又骂一顿,命人取来败毒散,为宝玉敷上。宝玉却怕赵姨娘过分尴尬,就说:“明天老太太问,只说我本身烫的。”凤姐儿说:“说是你本身烫的,她也要骂人不谨慎,反正有一场气生。”王夫性命人把宝玉送归去,袭人等慌成一团。黛玉得知宝玉烫了脸,仓猝赶来,见宝玉敷了一脸的药,只当烫得很短长。宝玉知她爱洁净,不让她看。她慰劳几句,就走了。次日,宝玉见了贾母,贾母把跟宝玉的人痛骂一顿。

宝玉来到前面上房,邢夫人先请了贾母的安,宝玉方存候。邢夫人拉他上炕坐了,贾琮来问宝玉好。邢夫人责怪地说:“你那奶妈子死绝了,也不清算清算,弄得你黑眉乌嘴的,哪像个大师子读书的孩子!”贾环领着贾兰出去存候。邢夫人叫他俩在椅子上坐着。贾环见宝玉坐炕上,邢夫人又各式爱抚,心中很不是滋味,就拉上贾兰告别。宝玉也要一同归去,邢夫人说:“你且坐着,我另有话跟你说。”又对贾环说:“你们归去,大家向大家母亲替我问好。明天人来人往的,闹得我头晕,我不留饭了。”贾环、贾兰走后,宝玉问:“大娘有甚么话说?”邢夫人说:“哪有甚么话说?你姊妹们都来了,不过叫你跟她们吃了饭再走。”

宝玉跟袭人回到房里,鸳鸯已等得不耐烦,催促他换了出门衣裳,领他见过贾母,内里人马都备齐了。他正要上马,贾琏从内里返来,马后跟着贾芸。贾芸家道已式微,端赖给宁、荣二府的阔本家帮闲混几两银子度日。一见宝玉,他仓猝请了安。宝玉先问了他母亲好,逗趣说:“你更加出息了,倒像我的儿子。”贾琏嘲笑道:“好不害臊!人家比你大四五岁,就给你做儿子。”贾芸忙奉迎地说:“如果宝叔不嫌侄儿蠢,认作儿子,倒是侄儿的福分了。”宝玉说了声:“明儿闲了到我书房来。”说罢,扳鞍上马,来到贾赦家。贾赦不过有些感冒。宝玉先说了贾母的问候,然后请了安。贾赦站起回了贾母的问候,就叫人带宝玉到太太房中。

贾母正闹得天翻地覆,忽听空中模糊响起木鱼声,有人念:“南无解冤解结菩萨!有人丁倒霉、家宅不安、中邪祟、逢凶恶的,我们善能医治。”贾母便命人上街去找,找到一个癞头和尚与一个跛脚道人。贾政把二人请出去,问:“仙长在哪座仙山修行?”和尚说:“长官不消多问,你家现有希世之宝,可治此病。”贾政心中一动,猜知所指甚么,就说:“小儿生时带的玉,固然刻着能除凶邪,却不见灵验。”和尚说:“那‘宝玉’原是灵的,只因为声色货利所迷,以是不灵了。你把此宝拿来,我念个咒,就灵了。”贾政从宝玉项上取下玉,递畴昔。和尚捧在掌上,长叹一声,说:“青埂峰下,一别十三年了。人间工夫敏捷,尘缘未断,何如!何如!”说着念了两首似偈似诗的东西,把玉摸弄一番,交给贾政,说:“此物已灵,不成轻渎,悬于寝室槛上,除亲人外,不准女人冲犯,三十三天包管好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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