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一早,紫鹃见黛玉又咳又喘,让雪雁与小丫头们守好,仓猝去报贾母。待来到上房,却不见一人,问谁谁都说不晓得。她不由恨透了宝玉,可见天下男人的心都是暴虐刻毒的。她要找宝玉,劈面诘责他,却又到处不见宝玉,怡红院中也空无一人。忽见墨雨过来,她拦住一问,才知宝玉彻夜就结婚,上头叮咛了,不准让潇湘馆的人晓得。她暗中骂着宝玉,呜呜噎噎地回到房里,见黛玉肝火上升,烧得两颊赤红,忙叫黛玉的奶妈王嬷嬷。王嬷嬷一见黛玉这个模样,忍不住放声大哭。这一哭,倒把紫鹃哭得心中七上八下,没有了主张。她俄然想起李纨是孀妇,不能插手婚礼,忙让小丫头去请。

这天,黛玉过来给贾母存候,刚走不远,想起忘了带手绢,让紫鹃归去拿。她渐渐向前行走,过了沁芳桥,忽听有人哭,循声找去,见是一个粗眉大眼的小丫环。黛玉问她为甚么哭,她说她只说错一句话,她姐姐就打她。黛玉问清她姐姐是珍珠,她叫傻大姐,又问她说错甚么话。她就说,还不是因为老太太筹议给宝玉冲喜,把宝女人娶来,再给林女人说婆家,她就问了袭人一句:“将来又是宝女人,又是宝二奶奶,如何叫呢?”被她姐听到,劈脸就是一巴掌,骂她胡说。请林女人给她评评理,她哪点儿错了?黛玉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,说不出是甚么味儿来,好半天赋颤抖着说:“快别说了,让人闻声,还得打你。去吧!”

黛玉回身想归去,只觉脚下如踩着棉花普通,软绵有力,也不认路了,就在沁芳桥一带兜开了圈子。紫鹃赶来,见她面色乌黑,两眼直瞪,精力恍忽,赶快过来搀上她,问:“女人如何又归去?”黛玉说:“我问宝玉去。”紫鹃摸不着脑筋,把她搀到贾母房中。贾母睡了午觉,丫头们都溜出去玩了。袭人闻声帘子响,出来一瞧,便道:“女人屋里坐。”黛玉问:“宝二爷在家吗?”紫鹃在她身后直向袭人摆手,袭人不知如何回事,黛玉已走出来。宝玉正坐着傻笑,黛玉在劈面坐下,也是傻笑。袭人、紫鹃也没体例,只幸亏一边看着。黛玉俄然问:“宝玉,你为甚么病了?”宝玉说:“我为林女人病了。”二丫环吓得脸孔改色,想用话岔开,二人又不言语了,还是傻笑。袭人知黛玉也痴迷了,且不亚于宝玉,只好让秋纹帮紫鹃送黛玉归去,叮咛她千万别把此事说出去。

贾政早晨回家,闻声街上沸沸扬扬,传说贾府赏格万两白银找玉,才知宝玉的玉丢了。他早以为这玉不是吉利物,恰好老太太爱好,也没体例。回家后他一问王夫人,知是老太太让贴的布告,忙命人揭返来,却已被人揭走了。过未几久,有人来送玉,口气倔强,要一手交银,一手交玉。贾琏把那人请进书房,要验明火线付银子。那人取出个红绸包,贾琏翻开看,果是一块晶莹美玉,上面刻的字也模糊可辨,让那人稍等,兴冲冲赶回上房。贾母戴上眼镜看了,又让凤姐儿看,都说像是像,就是色彩暗一些,没有宝气。凤姐儿拿给宝玉看,宝玉接过玉就扔了。王夫人说:“不消说了,这是假的。”贾琏要过玉,忿忿然来到书房,那人一见他的神采,就知露了馅,吓得跪下来,连连叩首告饶。贾琏虚张阵容地要把他捆了送官,众小厮、仆人回声如雷,把那人吓得魂飞魄散。赖大赶来,冒充讨情,世人把那人骂了个狗血喷头,赶出门去。

王夫人等日夜盼望王子腾早日到京,不料正月十七内阁传出动静,说王子腾鞍马劳累,路上偶感风寒,本地没驰名医,请个大夫,只吃一剂药就死了。王夫民气如刀绞,命贾琏到本地去探听确切。贾琏返来,证明传闻是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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