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晏之微微一笑,道:“但不知嫂夫人姓甚么,籍贯那边?”他盯着沈碧秋,“沈府虽非官宦之家,但归雁庄也算是江南武林的俊彦。少庄主结婚也这般神奥秘秘,莫非就不怕天下人笑话吗?”他的目光又落到杨琼姣好的面庞上,“嫂夫人这般边幅,想必不会是乡野女子,但是少庄主这般仓促进婚,岂不是拿嫂夫人的名节开打趣么?少庄主为人一贯谨慎,如何就如此胡涂起来?”

沈碧秋道:“晏之经验的是。但是,情不知所起,一往而深矣。至于甚么世俗流言,我已全不放在心上。”他揽住杨琼的腰,“我既然娶他为妻,天然是要白首不相离。何况我二人本就是两情相悦。”见何晏之道神采更加得丢脸,沈碧秋的脸上暴露了模糊的称心的浅笑,“现在有恋人终立室属,晏之莫非不为我欢畅吗?”

现在的杨琼褪却了一身暴戾之气,眉宇间安闲淡然,人与剑浑然一体,不分相互,剑招如花落,剑光如玉碎,却埋没着雷霆万钧的骇人气势,叫民气生害怕。

杨琼闭目屏息,纹丝不动,仿佛泥塑木雕普通,口中却呵呵冷嘲笑道:“沈碧秋,何必自作多情呢?你同我早已割袍断义,连朋友都谈不上,又何来甚么交谊?我早就推测会有本日,现在落到了你们手上,是杀是剐,悉听尊便罢!”

不知过了几个日夜,这一日,杨琼在睡梦中感觉有人在抚摩他的脸颊,那人的手指皙长,举止间有如有若无的暗香袭来,行动轻柔,如同在碰触无上珍宝,指尖流连处带着些许的痴迷。

他细心揣摩,推测沈碧秋是想以此来摧毁他的心智,让他完整崩溃。先是失明,然后内力尽失,然后筋骨尽毁,最后意志消磨,真正成为一个废人。

何晏之拱手道:“少庄主得偿所愿,可喜可贺。”

杨琼听到沈碧秋温文尔雅的声音柔声道:“子修,本来你醒了。”

何晏之看得目瞪口呆。杨琼的琼花碎玉剑他未曾看过全套,现在一看,果然是萧洒适意,仿佛肆意为之,却又丝丝入扣,剑法更是神出鬼没,比之前他学的那套剑法不知高出了多少倍。

只听沈碧秋说道:“不过晏之说得也对。我沈碧秋的婚事岂可草率为之?”他悄悄抚摩着杨琼的肩膀,“明媒正娶也不是甚么难事,我便要广发豪杰帖,再调集江南四族八派,另有江南道的道台府台,一齐来观礼,看看我沈碧秋娶得如此才子。”他捧起杨琼并无神采的脸,柔声道:“你可喜好?”

杨琼那日的话在耳边响起,何晏之感到胸口一阵阵闷痛,没法排解。他已经在归雁庄蹉跎半月,却还是没有找到萧北游的影踪,仿佛每天都在煎熬。

沈碧秋悠然道:“子修,你向来很聪明。可惜,犯了三个大忌,必定成不了大事。一者,高傲自大。二者,刚愎自用。三者,不肯勉强责备。你肆意妄为,树敌太多,失势之时不免树倒猢狲散,众叛亲离。若非天子一心保全你,只怕你眼下已经骸骨无存。”他微微一笑,“比方这一次,你若不是过分自大,以你的工夫,又如何会中了楚天空的血毒,被我所俘?”他凑到杨琼的耳畔,低声道,“我花了多少力量才拉拢了丰城双鼠,却被你轻而易举灭了一只,你说,该如何赔我?”

沈碧秋点头道:“识时务者为豪杰,晏之,你能够想明白,便是大好。”他的眼中蕴着如有若无的笑意,“我既然认你做兄弟,天然会十二分地对你好,但是,你也要恪守本分。那些本不属于你的,不要妄图,特别是人伦大义,不成偏废,更要保全大局。特别是要记得,是非之地当守口如瓶,我如许做,也是不得已而为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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