丫环端着饭盒走了出去,见梁柳氏闲坐在冒着乌烟的火盆旁,不觉一阵心伤,便过来安慰道:“三奶奶快起来吃些东西吧。”她吃力将梁柳氏搀扶起来,“您都快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。”

叶云舒缓缓展开纸卷,只见上面写了几行混乱的小字,只是寥寥数语:关中一别两渺渺,犹忆多情同幼年,玉堂金马会有期,留得金钗隔云霄。

“娘……”小小的女孩儿揉了揉眼睛,一脸懵懂地看着梁柳氏,歪着头问,“娘,你如何哭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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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柳氏心中已经明白了七八分,翻开一看,果然是梁玉林亲笔写下的休书,不由嘲笑了一声:“他倒真是心急。”

紫漪笑道:“帝姬的技术更加好了。”

梁柳氏微微点头,悄悄抚摩着女儿稚嫩的脸庞,鼻尖却垂垂有些发酸,惹不住滚下泪珠,正巧掉在了孩子的脸颊上。那乳母怔怔道:“三奶奶如何了?”梁柳氏摇了点头,回身正欲走,却被女儿稚嫩的声音叫住了。

紫漪福身道:“梁府并无送行之人,我在长亭与少夫人道别,并无人瞥见。”

梁柳氏看动手中的休书,只是低头不语,很久,终究冷冷道:“连休书都是派一个下人送来,这份热诚,柳某本日笑纳了。”她站起家来,又道,“有句话,带去给梁玉林,他日我若再回京师,必是金鞍白马入皇城,到时候,毫不忘本日被逐之辱。”

身边的燕儿急道:“三奶奶,您快去求求老太太吧!”

梁柳氏一听,是梁玉林身边得宠的一个大丫环银儿,便道:“燕儿去开门。”

叶云舒久居宫中有些不明以是,不由地脱口道:“子沅君如何回关中了?”

紫漪同叶云舒说了一会儿话,见时候不早,便起家告别而去。叶云舒送走了紫漪,才坐到灯下,细心地拆开柳子沅托人带回的布包,只见内里有一枚金钗,另有一小卷纸。

燕儿恨恨道:“银儿姐姐,你这是公报私仇么!”

梁柳氏怠倦地靠在椅子上,闭目凝神了半晌,终究缓缓起家将案旁的火盆点旺,俯下身将地上的废纸一一捡起,扔进了火盆当中,炭气冒了上来,引着她一阵咳嗽。看着熊熊火焰吞噬了墨迹,梁柳氏的脸上却暴露一丝凄然的笑来。

梁柳氏仓猝用帕子擦了擦眼泪,笑着摇了点头:“娘那里哭了?娘眼睛里不舒畅,才会堕泪。”

“关中的诸事,便要奉求柳卿了。”杨璇玑道:“她是个明白人,这回走的机会极好,柳子沅果然非池中之物。”她又拿起手中的绣品,“紫漪感觉我这个芙蓉鸳鸯图绣得如何?”

银儿笑盈盈道:“木已成舟,再去求老太太只怕也是无用。”她眼中闪过一丝挖苦,“三爷说了,已经备好了马车,天明便请三奶奶解缆。”

紫漪出去时,杨璇玑正在刺绣。她恭恭敬敬垂手侍立在一旁,过了好久,杨璇玑才放下针黹,柔声道:“去送了柳卿么?可有叫谁瞥见吗?”

安氏在一旁道:“奴婢上午带莺哥儿在院子里耍了一阵子,这会子才刚睡下。”

莺哥儿柔滑的小手抓住了梁柳氏的手,道:“那我给娘吹一吹吧。娘,安嬷嬷说过的,眼睛不舒畅,吹一吹就好了。”

紫漪拥戴道:“少夫人对殿下确切忠心耿耿。”

杨璇玑点了点头:“东西都给她了?”她又一笑,“柳卿也是个实诚的人,我只是稍稍一提,她便如此急着同梁府划清边界,来向我表忠心。”

甫一翻开门,一个身材高挑,圆脸粉腮的年青女人便笑吟吟走了出去,朝梁柳氏福了褔身,道:“三奶奶,三爷让我把这个给您带过来。”说罢,递上了一个信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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