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下但是捅了马蜂窝。贾政虽懒于家务, 却实实的是个为人严明之人,本就责怪宝玉整天流荡,不知学好, 不知听了谁几句挑拨, 只当是宝玉□□金钏儿致死,可巧儿忠顺王府来人,扣问宝玉逃脱的蒋玉菡之事, 偏巧宝玉又晓得,待来人走后,便发作起来,拿住宝玉一通好打,幸得贾母王夫人赶来, 才没把人活活打死。

他这里三心二意,二皇子却感觉与他说话投机,心下先多了几分对劲,因两人已互换了表字,便叫着贾环的表字温言道:“尚不知德邻平生之志。”

贾环放学返来, 从丫头们口中得知此事, 便知没有旁人, 大抵又是赵姨娘背后里下的舌头,有力之余, 只得先去前书房欣喜父亲。

“你这才是自作聪明呢!”贾环在他脑门上弹了一记,见他满脸不解,只得与他分辩道,“你也用这里想一想,老爷的气本就快散得差未几了,不过空口说几句好话,于我惠而不费,老爷听了也欢畅,太太晓得了也得知我的情,两厢便宜的事儿,为甚么不做?搞坏了宝玉,对我有甚么好处?别人家里一家七八个兄弟不嫌多,我家只要我和宝玉两个,还要本身排挤起来,不是擎等着外头人欺负上来么!那不是争上抢先,那是本身找死不敷呢。”

贾环低头道了谢,听那女仔细细一声“公子客气了”,娇若乳燕发春声,不由向她脸上看了一看,只见得一张芙蓉脸儿白里透着粉,眉翠唇朱,盈盈动听,大有宝钗神态,眉尖儿若蹙,姿势楚楚,又近似黛玉,不由冲她笑了笑。

那冰碗盛在一只荷叶玛瑙碗里,延长出去的荷叶边流光溢彩,碎冰上洒了一点青红丝,很多切成块的新奇果子,细细的核桃碎,装点得非常敬爱。贾环用余光瞥见,不由暗自咽了咽口水。

时价夏初,林木富强,一起风景变更,格外赏心好看。远远的瞥见怡红院的墙两边簇簇挨挨开满蔷薇、月季、宝相称应季之花,落日下一缕霞光洒落,地上还余留着白日炙烤过的热意,院内倒是一片清冷,院深蝉静,一丝人声不闻。

二皇子毫不粉饰对贾环的兴趣,将徒兴撇在一旁,只细细的问贾环常日功课、家学族传,贾环推断着一一答了,态度恭谨。徒兴倚坐在小榻上,自顾自的吃一个冰碗。

寄英摸了摸头,赔笑道:“都是小的见地浅了,还须爷多教诲。”

贾环察其言观其色,笑道:“老爷勿恼,我说几句话,金钏儿之事我略晓得些,并不关二哥哥的事。都是那丫头毁了出息,又受了家里几句冷言冷语,一时想不开罢了。老爷想想,我们家一贯刻薄,端庄主子身边这些大丫头夙来有面子,不输普通小门小户的蜜斯,何曾得过那么大的没脸?太太又一贯疼她――这才做出胡涂事儿来,于太太二哥哥实不相干。至于忠顺家里的事,那些公子们哪个不是如此。就是我,跟冯子荣他们出去吃酒,也少不得熟谙几个场面上的人,只是二哥哥心实,才叫人赖上了,这也是二哥哥心肠纯善之故。老爷渐渐教诲他也就是了,何必又动枪动棒的,本身心疼还不算,又累得老太太动气,太太悲伤。”

贾政本已是悔怨,此时听了他这一篇话,竟是无一字不顺意,字字说到了本身的内心儿里似的,不由笑道:“那孽障不知造了甚么福,我略动他一动儿,为他讨情的话就快把他这小我都埋了。罢,罢,我是他老子,我不担待他,还能担待谁去?你去瞧瞧他,就说我的话,叫他好生养着罢,先不必去上学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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