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从何时开端的?”
他看着赵胤安静的面孔,像是急欲倾诉普通,狠狠咬了咬牙,吐出一口血,吐字也更清楚了很多。
在那之前,魏州已经是锦衣卫的千户,与赵胤了解几年了。
此时的清虚观里已是乱成一片。
“灭火!”
情愿说,会说。
魏州肿胀的眼睛看着他,仿佛有很多欲言又止的话,“这天底下,几人可为?又有几人能号令我?很多事情,多数督心知肚明……”
侍卫再次沉喝:“是。”
那响箭升起,又落下,归于沉寂。
风雪落在魏州的脸上,他躺在雪地上,身材几近没有了知觉,但是双眼却展开了,人也复苏了几分。
“一起去死吧。”
赵胤看着他不说话。
魏州目光痴痴地从天涯渐渐收回,落在赵胤安静的脸上,“想问甚么……你问吧。我如果情愿,会说。”
一声响箭冲向天涯,收回锋利的咀声。
自从清虚道长闭关修道以来,他便很少呈现在观中了,能打仗到他的徒子徒孙们很少,也没人晓得师尊整日在后山闭关到底都做些甚么。
赵胤一动不动地看着他。
眼看火势冲天,赵胤却俄然以袖掩鼻,冲了出来。
也许用不了多久,锦衣卫赵大人带兵铲平清虚观,放火燃烧,杀伤无数,又将成为人们口中的谈资,成为他的又一桩“罪证”。
他又咳出一口鲜血。
说罢,赵胤转头叫来许煜,“去找一块门板,把他抬下去医治。”
他是十天干的乙一,从成为乙一那天起,他就是属于“十天干”的人。而“十天干”的建立者是先帝,不是赵胤。乙一这个名头,亦不是赵胤给他的。
而赵胤那会儿,尚且不知他就是乙一。
“你不想问甚么,我倒有个故事要奉告你。”
赵胤提刀入内,看到的便是冲天而起的火光,和满屋奇特的浓香――
魏州咳笑,“不消了。我就快死了。”
侍卫:“是。”
赵胤低头看了他好久,脱下身上的风氅,挡住他的身材。
魏州就像没有听到他的扣问普通,眼睛直盯盯地望着天涯,气若游丝般喃喃。
赵胤法度很快,一把拖住魏州的身子,单膝跪在地上,探了探他的鼻息,啪啪两巴掌扇下去,见魏州展开眼,厉色逼问:
赵胤昂首,望着熊熊燃烧的大火,双眼一凛。
可惜,他已经没有多少力量。酒壶碎了,没有砸死人,却惹怒了清虚道人。
他虎口更加用力,魏州双眼鼓胀起来,说不了话,气恨地盯住他,一只手渐渐地摸索,耐烦地摸索,终究摸到那一把掉落地上的酒壶。
但多年来,一向有传言称,建章帝实在没有死,而是被亲信之臣从秘道救出离宫,展转江湖,乃至更有一些人坚信不疑,建章帝流落官方,只为招兵买马,总有一天会打返来,夺回本来属于他的帝位……
“不好!”伴同他前来的许煜大呼,伸手去拉赵胤。
清虚道长死死掐住魏州的脖子,脸孔终究暴露几分狰狞,“蠢货!就你这般猪脑也配和赵胤斗法?还妄图扯旗发难?你死了也别怪我,要怪就怪赵胤吧。”
“笨拙如此!”清虚道长俄然拉动拂尘的长柄,面前寒光快速一闪,那拂尘里竟然抽出一把窄细的尖刀。
“啊!”魏州大呼一声,猛地抬起手臂,举着酒壶狠狠朝清虚道长的头上砸下去。
魏州道:“你和我都一样,从出世开端,就只是一把刀,一把杀人的刀。一把刀只要够快,够狠,才气活命。”
羽士们得了师尊号令,纷繁四周逃命,天井外、配房里尖叫声四起,后山火光一起,前院亦有人趁乱放火,一时候,几近整座道观都淹没在了烈焰当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