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贻香被他这番话说得心中一动,不由沉默半响。随后她立即回过神来,痛斥道:“你……你休想!如此大逆不道之言,也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?”言思道反问道:“不知我的哪句话说错了?古有文王伐商、霸王讨秦,今有唐宗灭隋、宋祖篡周,历代建国之主,谁又未曾是‘大逆不道’?”

言思道见她去而复返,不由微微一怔,随即笑道:“谢三蜜斯,方才这一番扳谈下来,你如何还是这般冥顽不灵?现在两边联手抗倭,乃是大义地点,你我同为中原后代,自当共赴国难、勇往直前,又怎能避重就轻,专挑‘吃肉’的功德,把‘啃骨’的苦差留给别人?”

谢贻香听到这里,内心已经满不是滋味。眼下两边的“平倭联军”已成,比拟得一子整天躲在营帐里思考的“窝里斗”,言思道这厮却明显是在当真思考对于倭寇的目标,不免令她有些忸捏。再想到本身刚才还想假借倭寇之手撤除此人,更是无地自容。

只见言思道吞吐几口旱烟,自言自语般地说道:“总而言之,要想让倭寇在一百五十年内暂不反叛,势需求‘三管齐下’。其一是与东洋的北朝建交,此举即便没有朝廷的授意,只要一个能言善辩的说客漂洋过海,也能轻松实现,原是不难;其二便是如何消弭‘海禁’之策,要想希冀当明天子收回成命,那是千万没有能够,只能等我助恒王担当大统,然后再缓缓图之,但这起码也是十年乃至二十年以后的事……”

谢贻香也不知言思道提出的这个事理是对是错,只好默不出声。只听言思道又说道:“除了消弭‘海禁’之策,从而‘化寇为商’以外,现在东洋分为南北二朝,正值内哄之秋,流窜到中原境内的这些倭寇,实在根基都是败北的南朝余孽。如果我所见不差,东洋的南朝虽为正统,但终将会被北朝取而代之,倘若能以中原朝廷的名义与其北朝建交,来一个里应外合,让东洋人在本身的国境内剿灭来往海上的倭寇,那么即使没法肃除东洋一国世世代代入侵中原的野心,却也足以调换短期内的安宁,兑现我们与青田先生的承诺。”

随后他又吸了一口旱烟,笑道:“实在我看得出来,谢三蜜斯虽是女儿之身,却心胸家国百姓,巾帼不让须眉。待到恒王即位,执掌天下,莫说是打消‘海禁’之策,不管是东洋倭寇还是西域诸国,哪怕是前朝外族,谢三蜜斯要想荡平四海、扬我国威,便只是恒王的一道旨意罢了,我也会倾尽统统、大力互助,岂不快哉?”

谢贻香也懒得和他废话,“唰”的一声拔出腰间乱离,径直将刀刃架在言思道脖子上,沉声说道:“我说过的话,不想再说第二次!”

当下谢贻香仓猝折返,肝火冲冲地回到言思道营帐,对他厉声说道:“无耻狗贼,竟想用花言巧语欺诈于我,的确是痴心妄图!你听好了,明日顾云城一战,还是由你方的军马去打头阵,你叫那姓孙的休要耍甚么把戏!”

谢贻香只是一个劲地点头,厉声说道:“恒王夙来心胸不轨,一早便有谋逆之心,就算他能登上皇位,你凭甚么必定他会比当明天子更加贤明?”言思道被她这话说得哈哈一笑,点头说道:“要论‘贤明’二字,古往今来又有谁能比得上汉之高祖?一介贩子地痞,整天不学无术,竟也能窃居帝位,归根到底,便在于知人善用,这才气让萧、张、韩三杰开邦立国,奠定汉朝四百年基业。以是且非论恒王的才干如何,现在他对我信赖有加、言听计从,独此一条,便已赛过当明天子千百倍,由他统领天下,当然也会赛过现在千百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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