顿了一顿,他又弥补说道:“莫说顾云城里助倭寇守城的这些百姓,即便是你我两边麾下这四千军马,又何尝不是如此?若非食不充饥,这些军士又怎会参军参军,以身犯险?”

而在世人站立的这处山头下方,孙将军麾下的一千军士早已在官道两旁的山间埋伏安妥,只等火线那三路佯攻的人马将城内倭寇勾引至此,来个一举毁灭;除此以外,恒王叛军的别的一千人马,也已遵循孙将军的调剂,在顾云城南面两三里处的树林里藏身,待到城内倭寇杀出,便可趁虚攻陷城池。

要晓得这座临海的顾云城,现在已是这支自称“中条一刀流”传人的倭寇据点,当中天然存放了很多他们劫掠来财物,想不到竟被他们用来这般华侈。而此时北门和南门外陈、朱两员副将所带领的人马,本来是在离城墙另有二十多丈的处所止步,当场布阵以待,但目睹多量金银从城墙上洒落下来,众军士惶恐之余,立即回过神来,纷繁一拥而上,抢先恐后地前去掠取,竟是完整不睬会率军将领的号召。

谢贻香更是面红耳赤,此番己方这两千人马,她自是再熟谙不过,乃是杨老将军奉朝廷的旨意,将本来驻扎在的铜陵、宣城和湖州三地的驻军带来了宁义城救济。因为这些驻军本就良莠不齐,多数来自吃不饱饭的贫苦人家,以是不但算不上甚么精兵,乃至几近没有上过疆场;再加上这一起展转六百多里,从宁义城转来台州府,众军士早已心生牢骚、叫苦不迭。此时俄然看到多量金银洒落在火线城墙下,这些军士哪还按捺得住?一时候尽管上前争抢,场面顿时乱作一团。

西面城墙上立即便有守城的百姓张弓搭箭,零零散散地射向城外这些新兵。但是对于己方架出的几架长梯子,对方却没有摧毁的意义,而是由十多个手持倭刀的东洋人等待在长梯绝顶,每架长梯处都有两三小我,待到有军士攀爬上来,便以手中倭刀斩落,将其立毙当场。如此一来,不过一盏茶的工夫,打击顾云城西门的这支新兵便有二三十性命丧当场,但剩下的仍在搏命打击,没有涓滴退意。

只见这些倭寇径直冲进人群,手起刀落处,便如同砍瓜切菜普通,不管是军士们的兵器盾牌,还是身上的头盔铠甲,面对倭寇手里这些明晃晃的倭刀,皆是一刀便破,底子不堪一击;很多军士才方才抢到几锭金银,镇静到手舞足蹈,还没回过神来,便被对方的倭刀劈中,连人带甲分作两片,洒落了一地的鲜血。如此不太短短一盏茶的工夫,从顾云城南北二门里冲杀出来的这几十名倭寇,便已搏斗了上百名军士。

话说第二日中午,恰逢晴空万里,整支“平倭联军”便遵循孙将军的战术,对顾云城建议了三路佯攻。乃是由朝廷一方的陈、朱两员副将各率五百军士,在北门和南门外布阵以待;与此同时,从台州府本地临时招募来的一支两百余人的新兵,则是正面打击顾云城的西门。

目睹对方这般行动,就连长年与倭寇作战的孙将军也有些摸不着脑筋,不知倭寇们搬上城墙的这些袋子有何妙用。中间的言思道深吸几口旱烟,随即双眉一扬,沉声说道:“如此说来,城内倭寇确要出城迎战不假,但他们的进犯目标却并非西门外的那些新兵,而是南北二门外这两支五百人的朝廷军马?”

谢贻香不由大皱眉头,问道:“东洋倭寇乃是外族贼匪,似这般犯我边境、杀我百姓,本地的汉人自当连合一心、搏命抗贼,如何竟成了他们的虎伥?”一旁的孙将军顿时笑道:“我军这一起行来,沿途冒充倭寇烧杀劫掠的汉人,可谓数不堪数,谢三蜜斯自是亲眼所见。试问连冒充倭寇反叛的汉人都有,又何况是互助倭寇守城的汉人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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