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寒山笑而不语,便照他叮咛转过身去,任凭言思道拿地上的瓷碗玩弄。这一回墨寒山倒不再以言语乱贰心神,悄悄等待了一顿饭工夫,才听言思道开口相邀,叫他来射碗中之物。墨寒山转回身子,阿谁粗瓷大碗公然已经倒扣在面前的地上,显是言思道已经在碗中覆好物件,他便不假思考地笑道:“中间觉得换了这位曾夫人来覆,我便射不中碗里的物件了?”

言思道眉头深锁,下认识地将旱烟杆塞进嘴里,还没来得及说话,那明火尊者却已按捺不住,怒道:“还同这瘦子废甚么话?这十多年来神火教苦苦追随公孙教主的下落,好不轻易盼到彼苍开眼,本日终究在墨塔当中相逢,却被这厮三言两语间放走了。哼,弄丢神火教教主,爷爷我只要你一人偿命,已经是便宜你了!”

言思道顿时“呸”了一声,开口骂道:“墨家巨擘有如此本领,怎不去贩子里摆摊赢利?凭这门技术讨糊口,也足以赡养你墨家一门高低了,又何必装模作样来找我玩甚么射覆?论道义,你为求一时之轻易,不吝违背墨家先师世代相传的‘兼爱非攻’,叫墨家高低陪着你当一只缩头乌龟,可谓是数典忘祖;论武功,你虽是‘江湖名流榜’上稀有的妙手,却连神火教的积水和明火二尊者也不敢惹,对他们搏斗墨家弟子的行动视而不见,只敢来欺负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,可谓是恃强凌弱。并且你身为墨家巨擘,想必从未替天山墨家赚过一文钱,端赖门下弟子扶养,更可谓是好吃懒做、不劳而获。本日我连接两局以这枚制钱为覆,便是要以此点醒于你,叫你好好检验,不然天山墨家要你这巨擘有何用?”

话音落处,言思道身后的曾无息已是神采大变。本来墨寒山虽是背对两人,但以他的修为,言思道和曾无息二人的行动又能逃过他的耳朵?从言思道表示曾无息上前,再到曾无息往碗中藏物,全都被他听得一清二楚。言思道倒是面色如常,缓缓说道:“寒山老兄好灵的耳力。这位曾夫人半生专研构造动静一术,对天山墨家一向极是神驰,此番能向墨家巨擘请教,我当然要给她这么一个机遇。当然,你我曾有言在先,这场射覆本是你我间的较量,寒山老兄如果没掌控猜出曾夫人所覆之物,要以此判我违规,那由我重新来覆便是。”

目睹墨寒山不为所动,言思道一时也不由哑然无语。要晓得如此一来,颠末两边这四局射覆,墨寒山已经接连射中两局,遵循“先射中三局为胜”的端方,他只需再射中一局便能完整胜出。而言思道却只射中了一局,如果还想翻盘,且不说前面还要再射中两次墨寒山覆在碗里的物件,单说墨寒山这两指一扣便能晓得碗中物件的本领,不管言思道在碗里藏入何物,要想瞒过墨寒山,几近没有任何能够。

言思道强笑道:“你且起来,此事本不怪你,换我来猜也会输,因为这一局只能硬猜碗中所覆的断指。要晓得寒山老兄如此设局,看似要我拼运气赌大小,但各种迹象几近已经明摆着奉告我们,他是将本身的断指覆在了碗中,倘若我猜别的东西,一旦猜错,岂不是被他赤裸裸地热诚一翻?如此输掉这局,也是因为有头有脸的墨家巨擘使诈,用下作的手腕取胜,徒自堕了他墨家的名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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