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间的南烛俄然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信上的笔迹,歪歪扭扭,缺笔少划,一看就是某位天人的独占笔迹。
宛莲心双眼豁然绷圆。
人生,就是相逢、相聚、和分袂。
“阿瑟!”
此时,四井胡同里外里五十多个街坊见缝插针挤站在礼品堆中,喜气洋洋看着拜堂施礼的二位新人。
“咳,阿瑟所言甚是——”
而西侧乡道之上,那变调的怪歌倒是越来越响。
南烛张了张嘴,未作声。
有的路,只能孤身独行;有的路,只能咬牙对峙;有的路,只能含泪攀爬……
“北冥有鱼,其名为鲲。鲲之大,不知其几千里也。化而为鸟,其名为鹏。鹏之背,不知其几千里也;怒而飞,其翼若垂天之云——”郝瑟凝眸,“负图先生、玉面狡狐的门徒,不该是一个小小的账房先生,而应是展翅翱天的鲲鹏。”
又一道玄色疾风突入大门,端端立在宛莲心身前,恰是穿戴整齐的流曦。
舒珞轻笑出声,悄悄呼出一口气,摇扇望向窗外。
“另有你,文墨客。”郝瑟眸光转向碧衣墨客,“舞镖头写三十多封信邀你去四方镖局,皇上也托人带话,想请你入朝为官,匡扶社稷——”
院内,大大小小的箱子将整座院子塞得满满铛铛,这些礼品,皆是江湖上的朋友听闻流曦和宛莲心的喜信,抢先恐后送来的。
身后流曦、宛莲心、南烛三人吓得神采都变了。
舒珞、南烛点头抱拳,尸天清悄悄握住郝瑟的手,二人相视一笑。
“小瑟说的也甚有事理,噗——”
“幸亏是解酒丹化酒为水,若真是喝这么多酒,怕是比在三原县还惨。”舒珞摇着扇子道。
若终究,能有一人与你并肩同业、存亡与共,那定是天赐的荣幸——
舒珞仰首看向天涯,晴空如琉璃清透,倒映在一双郎眸当中,碧蓝澄彻。
世人:“……”
宛莲心身着乾红通袖袍,头覆销金盖头,天然是看不入迷采,但从紧攥手指业不丢脸出,也是非常冲动的。
“二十一太不刻薄了,他本身跑去春宵一刻值令媛了,把我们扔在这挡酒,扣钱扣钱!”
*
“明日,舒公子要回敛风楼,我和尸兄要去游历江湖。”郝瑟起家,伸了个懒腰道。
“……好。”
“额——”
文京墨眼角狂抽,尸天清和舒珞完整石化。
“噗——”
“琭言,保重。”尸天盘点头。
“老子这是逼他破釜沉舟,背水一战!不然,文墨客甚么时候能长大啊?!”
“琭言,你何日出发?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
“我拿芳华赌明天,你拿真情换此生~”
一起相携结连理,龙凤呈祥共白头。
二人同时调转马头,别离走向东西两条乡路。
“琭言为何发笑。”
流曦巾帽簪花,新袍披红,面无神采,可脸皮倒是和喜服一个色系,也不晓得是欢乐的还是害臊的。
“好,那明日一起走。”郝瑟举手。
“文、文公子……”
文京墨豁然回身,恶狠狠瞪着仨人:“关门、上路、抓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