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会、等会！”说着，又一溜烟奔了出去，不过半晌，又端了一碗温水奔返来，还一把将旁侧围观的黄二壮给抓了畴昔，“黄二哥，从速来帮个忙。”
说到这，卯金刀整张脸都抖擞出一种奇特的光彩，模糊提气发音：
“哦，好。”黄二壮忙上前给男人喂水。
大哥，本来你还活着啊！
形若枯骨，肤色紫黑，灰尘满面，双目紧闭，口鼻间听不到一丝呼吸。
“咳，郝智囊……”孟三石上前正要说话，却被郝瑟摆手打断——
冰冷如石，毫无脉象。
“好了！”卯金刀打断杨二木，起家走到桌前，细细打量了一番那躺在桌上的男人，又望向郝瑟，“郝智囊，你当真要救此人？”
“扑通！”
“三爷，你说是不是要给他喝点粥啊？”郝瑟俄然转头，一脸严峻望着孟三石，“他手上脚上都烂了，是不是要抹药啊？是不是要找个郎中来给他看看啊？！是不是要给他弄点鸡汤啊？他这么衰弱，会不会熬不住啊？”
“哦，好好好！”说得黄二壮也不由严峻了起来。
卯金刀环顾世人，爽声大笑：“以是，不管之前是甚么人，做甚么谋生，只要有缘入了我们越啬寨，那就是我们的兄弟，就是我们的家人，我们必然要救！”
“俺们寨子又这么穷，那里有钱养闲人啊？！”
“喂！老三！”杨二木神采泛黑，向孟三石打眼色。
卯金刀定定望着郝瑟，肉饼脸上浮上一抹笑意：“你和寄父……真的很像……”
孟三石眉头紧蹙，上前一步道：“郝智囊，我们刚才筹议过了，此人我们还是莫要……”
杨二木神采一滞，皱眉回想半晌，面色突变得有些不安闲：“老寨主建寨的时候曾说，这越啬寨，就是给这天下无家可归之人造一个歇脚的处所……”
卯金刀长叹一声：“我卯金刀资质笨拙，学不到寄父的半点风骨，斗大的字也不识一箩筐，可寄父有一句话，我卯金刀倒是牢服膺在内心，至死也不敢健忘！”
“有！小弟在！”郝瑟赶紧抱拳。
面前的鬼尸一动不动，如僵尸般定定坐在郝瑟面前。
“哎呦我去，你们咋也不给他盖件衣服？你瞅瞅，这脸都冻青了——”
卯金刀点点头，又看向孟三石：“老三，你说说你是如何进的寨子？”
“就是就是！”
一片喧闹声中，卯金刀皱眉深思不语。
孟三石俄然毫无由来一阵心虚，到嘴边的话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。
卯金刀拍了拍孟三石的肩膀，又转目望向世人：“这里的兄弟，哪一个不是走投无路才来到这越啬寨？哪一个不是被这吃人的世道所迫才当了山贼？说到底，我们本来——”卯金刀一指桌上的男人，“都是和这位兄弟是一样的！”
*
俄然，那眸中光芒一黯，握住郝瑟肩膀的枯手猝然松开，那鬼尸竟毫无前兆倒了下去，重重砸在了地上，再无半丝生息。
此言一出，众匪立时纷繁表示附和。
卯金刀猛一抬手，止住世人叫声，肉肉眼一一扫过世人：“诸位兄弟，大师可还记得，这越啬寨是如何建起来的？”
世人立时都惊了。
顷刻间，阴风骤起，月色凌厉，面前黑发张狂乱舞而起，显出那鬼尸的一只眼睛。
不、不会吧，这尸身都烂了……
幽朦月光下，黑发下的面庞一点一点展现在面前。
“老三，你起开！”杨二木气哄哄拍开孟三石，“姓郝的，我跟你说，这小子我们救不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