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儒林外史功名谣——科举制度下的谣言生态链[第1页/共2页]

古人观光江南贡院,导游指着"状元落第"匾额讲解:"当年唐伯虎在此......"却省略了他因科举舞弊案得志的后话。文创店里,"范进同款疯颠丸"成热销品,申明书上印着:"考前服用,助您喜极而疯!"

范进暮年致仕归乡,见村塾孩童临帖《朱子治家格言》。他提笔在"读书志在圣贤"旁注小字:"非图科第"。未料墨迹未干,书贩已翻印成"范进士秘传科考诀",标价三钱银子一册。

晨光中翻开《朱子治家格言》,"读书志在圣贤,为官心存君国"的笔迹被荧光笔涂亮。那些在考研课堂熬夜的学子,可曾想过——当学历成为新期间的"功名",我们与范进之间,或许只差一声锣响?

余烬映寒窗

第二转:落第化神迹。落第捷报传来,庙祝连夜改签文:"范老爷幼时尿床,湿痕好似北斗七星!"更有老秀才作证:"二十年前文昌阁坍顶,原是星君投胎震的!"

夜雨敲打仿古考棚时,恍忽见周进撞号板的身影在蜡像馆抽搐。电子讲解词正念着:"当代读书人矢志不渝......"俄然停电,黑暗中传来吴敬梓的嘲笑:"功名是面照妖镜,古今鬼怪普通同!"

5、青衫照汗青

第一转:落魄成笑柄。范进未中时,乡童传唱:"范进进,白卷摞成枕。"胡屠户当街鼓吹:"我家这贤婿,写个'七'字都要描八笔!"

光绪年间,南海县重修乡贤祠。工匠在梁上发明范进手稿:"功名二字,原是横心钩上悬的腐肉。"县令急令焚毁,火光中却腾起青烟,幻作《儒林外史》开篇词:"功名繁华无根据,费尽表情,总把流光误。"

2、功名谣九转

第三转:繁华引猜忌。张乡绅赠房时,坊间突传:"那宅子地下埋着前科举人骸骨,吸了文运才中的!"范母搬入当夜暴毙,反成"福薄镇不住文昌"的铁证。

这细节藏着惊雷。当范进任山东学道,面对考生"荀玫"与亡父同名的巧应时,他力排众议:"岂可因名讳断人出息!"幕僚却在酒菜间漫衍:"范大人这是学曹阿瞒,梦里杀人立威呢!"谎言传到吏部,竟成了"范进包庇翅膀"的罪证。

广东南海县的茅草屋檐下,范进攥着发霉的笔杆,第五次落榜的热诚在窗纸破洞中漏成光斑。胡屠户的嘲骂声犹在耳畔:"像你这尖嘴猴腮,也敢吃天鹅屁!"这日他瑟缩在城隍庙测字,忽见卦摊老叟的龟甲裂出"鸿渐于陆"的纹路。未及穷究,街角已爆出锣响:"范老爷高中广东乡试第七名亚元!"

南京贡院的号舍墙头,至今可见"宁欺白须公,莫欺少年穷"的刻痕。当年在此招考的匡超人,靠着"代写祭文三千篇"的谎言挤进名流圈;牛浦郎盗取牛布衣诗稿时,更捏造"梦得神授"的传说。

1、捷报碎豪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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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儒林外史》第三回这幕,好似《朱子治家格言》所言:"见繁华而生谄容者,最光荣。"昨日还往范家门前泼泔水的邻居,现在争相将母鸡塞进破竹篮:"范老爷的文章,那是文曲星蘸着朱砂写的!"张乡绅的肩舆碾过满地鸡毛,奉上的银锭盖着红绸,却掩不住"盐商捐监"的铜臭。

最毒的是"疯颠谜云"。范进喜极而疯时,乡邻咬定:"定是冒名顶替遭了天谴!"待周学道送来补缺文书,谎言又变:"朝廷查实他舞弊,这是催命符!"

4、青云路魍魉

最讽刺的是权勿用案发时,杭州城的反应。这位"二十年不下楼"的化名流,被戳穿与尼姑私通后,昔日追捧他的盐商竟说:"早看出他房中有妖气!"《儒林外史》的春秋笔法在此达到颠峰——当衙役锁走权勿用,街边平话人已将故事改编成"高僧降妖",看客们抛出的铜钱叮当落地,好似品德碎裂的声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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