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崔裴、谢王这两对家主的高端对话在各个世家主之间都产生着。因为梁国公萧昡在河西的雷霆一击,便将之前隐伏的暗潮如浪般搅动起来,而暗隐的棋局也往明面上浮动,让各个世家主都没法安坐,非论已经站位的还是犹疑不定的,都面对着没法安然的压力。

贤人利索的接了刀子,大发雷霆,斥责杜策身为长兄如父,教弟不严,纵其谤毁皇族,孤负君恩,而身为家主,又律家不严,放纵后辈逼迫百姓,不严惩何故彰显皇室庄严,保护国法之威?尚书令魏重润、门下侍中崔希真、门下左卿邵崇廉等位高权重的大臣也当即补刀,进犯杜策立家不严,持身不正如此。当然,也有为杜策讨情的世家大臣,但最多只能以杜策身为家主不知情为由,为其摆脱“纵下”之罪。但身为吏部右卿,这个“不知情”就是大过了,连家里后辈放肆违法都“不知情”,又怎能当得起吏部右卿之职,监督、考核百官?贤人当殿罢去杜策吏部右卿之职,贬其为黔安道遵州刺史,又从国公降为新野县侯。

但这还不算完!

裴昶嘿一声,真是老而弥辣,这下棋的气势越老越锐气了。起手飞相吃掉炮,目闪精光接口:“的确妙:疾,猛,狠。真难信赖,没有预谋。”

“……局势明朗,各个世家都要挑选站位。我们韦氏之前行的是中立之策,不倒向太子,也不倒向齐王,只尽忠贤人。现在圣意明白,贤人这方即太子,即秦国公主。贤人对伪谶言的态度,对杜氏的峻厉措置,都明白了这个圣意——将来决定大唐帝国前程和运气的,将是这位秦国殿下。我们韦氏,也必须重新站位。”

“教唆漫衍伪谶言,谤诬皇族,风险河西安宁”——这是一个大罪。

裴昶久久不语。

这不得不让人猜想梁国公是否与贤人达成暗里和谈——韦家的人当然也这么想。

温国公端着茶,攒着眉,一向到茶盏凉了,起家告别,也未有明白的答复。

晋升气力,才是她最首要的事。

至于将来的君主是女性,韦氏人也没甚么犹疑的,他们的家主不就是女家主?!——恰是这位女家主,让他们京兆韦氏一步步走得稳,明面上看起来没有老仇家杜氏风景,但获得的实利绝很多,现在杜氏因争储而败,恰是见证了他们家主“不争储”的远见睿智。

萧昡在信中道:“……外间纷繁毋理,用心武道,不要用心。”

主持集会的是韦氏家主、文登郡公韦苍,本年五十有二,是韦蕴一母同胞的长姊,因为韦蕴担负高阶武将之故,按朝廷的躲避轨制,韦苍不能任三品及以上文职官,也不能任三省官和各部寺监长贰官以及谏官御史官,遂之前只在国子监讲授,任正五品的国子博士,而韦蕴升任正二品安东都护后,更是避嫌上表请辞,只挂了一个正三品的金紫光禄大夫文散官职,只领俸禄不任职事了,但这涓滴不损这位女家主在韦氏的声望和德望,反而更得推戴,但观她说话时大家均以肃敬神采聆听便知。

萧琰晓得的内幕当然更多,因为她有一个“事事通”的母亲。

但此次明显分歧。

大理寺终审判刑,杜筠夺官去士籍,贬为百姓,入狱徒刑二十年,遇大赦不赦。其子孙两代不得入仕——这一条,是贤人的旨意。

京兆杜氏积累的名誉就这么霹雷隆的垮塌了。

在御史大夫、蒋国公谢迥的书房里,这位陈郡谢氏的家主也在问温国公王休:“修之还在踌躇?”若不是踌躇,在他当殿参杜策的时候,他的帮手,身为御史中丞的王休就不会保持沉默了。单从好处来讲,压下杜氏,对谢氏和王氏在京中的好处都是无益的,而王休保持沉默的独一启事,只能够是琅琊王氏对将来的态度还犹疑不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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