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，”
“不怕，”抱紧她，他悄悄拍着，“明儿咱搬走了。”
赛罕转过身，正要系衣带，瞅见她一身薄薄的绸子，小脸寡寡的，随即脱了衣裳扔到衣架上，“不饿，睡了。”
最后的余音灭去一丝风都未曾带起，看着那笔挺的小火苗，雅予不由悄悄出了口气。这才感觉夜冷，身子缩成一团正要埋头下去，忽地一激灵！那是甚么？？怎的像是院门吱扭的声音？紧接着，模糊似是上夜的人叨咕了一句，雅予腾地坐直了身，竖起耳朵细心去辨却再没了声响。心提在半空中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窗，不过一刻门外俄然有了脚步声，不待她再辨，一巴掌拍在门上，静夜中震耳欲聋！紧绷的人魂儿都似被拍了出来，来不及摁住那怦怦的心跳，雅予跳下床，飞奔出去。
赛罕低头，咬咬她的鼻尖，“我去洗洗。”
闻言雅予的手略是顿了顿，随即便道，“小鼻梁还肿得老高，却耐不得一小我闷，这便不计前嫌了。见了面亲得不得了，本来倒像是大人们多事了。”
“哼，说的就是！跟着这狼阿爸可用得着晓得甚么端方礼数！”这那里还能筹议？雅予转过他来瞪着他，“你带着他如何疯我不管，今后识字学端方得听我的！”
“巴图的伤好了？”
泪还没退，那酸酸的小脸竟是露了笑，他的心不觉又是一软。她挣着要下地，他伸手挠了一记她的脚心，“做病！”
……
“嗯。”瞬时，他喉中便有些哑，“晓得我返来啊？”
这名字又不是头一回听，曾经为着个影子心灰意冷；厥后实实在在听着那几个字便似小针扎了般跟他吵，跟他闹。现在想起那一夜缠着他，连即便成了亲都得把心许给她这么不知羞的话都逼他说出来，不觉嘴角抿出了笑。被他伤得狠，也被他疼得狠，曾是发了疯地恨他入骨，又痴痴地期许着与他天长地久。疯疯颠颠的，一小我乐在此中。直到他为了那难言的不能要撵她走，她才明白，命早已予他，何言前程……
她摇点头。
“那弄这么香？”
“阿莉娅是你叫的？” 擦好了身子，他把手巾丢进盆中，“叫大姐。”
雅予怔了一怔，他似是话里有话，可瞧他自顾自擦去了，便也没再理，只去衣柜里取来了做给他的衣裳。候在一旁瞧着，高大的男人一身铁疙瘩般的肌肉好是结实，配着这张漂亮冷肃的脸庞，恍忽像是那梦里的天神。只是，伤痕累累，一处覆着一处，再旧，再淡，也不能复之如初……
“哪个要你教了？”
暗淡中待了这半天，转过厚厚的帐帘，一点豆光映得一室暖暖的桔黄。空中还是余留着水汽，带着她发上那淡淡的暗香。赛罕走到床边，俯身将她放在被褥上，欲要起家，她却不肯罢休，只着了绸裤的腿勾起，越将他卡在身上。
院门早早上了锁，撤除几盏守夜的灯笼,小院里里外外都黑漆漆的，悄无声气。
“我不要。”雅予把那大手拽下来，塞了手巾给他，“毛绒绒的带着狐狸头，怪吓人的。”
她也笑了，略欠起家捧了他的脸庞将他贴在衣领里，悄悄咬着他的耳朵，“香不香？”
“她返来了。”拖了这半日，毕竟还是她先说了出来。他连巴图受伤都晓得，何况这最重的事……
赛罕抬手捏捏她的面庞，“行，赶明儿就让他上京赶考去。”
赛罕直起家擦了把脸，“好，说说看，教甚么了？”
“嗯。丫头胆儿小，甚么都怕。”
“今晚住下。”
就着暖笼的火光他细心打量着，细玉如脂，精雕细刻，散开的青丝垂在腮边，淡淡暗香，画儿普通的人几日不见比那藏在心窝里的念更添了几分媚色楚楚、饶是挑逗得贰心头难耐。将她搂近悄悄抵了额，看着那眸中点点晶莹、尽是细碎的水光，轻声问，“哭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