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她要见的人，莫非就是这妓女鸳鸯？
至于头牌鸳鸯，杜允之固然好色，倒是从不将此等残花败柳放在眼里的。现在看来，他不但错眼漏了大鱼，更是被人操纵而不自知。
这一番话落入杜允之耳中，无异于雷霆轰隆，心神突然一乱，呼吸也随之松弛。
最后四个字一出，房间内顷刻静得落针可闻，连醉人的熏香都似带上了杀气。
她脚程很快，仗着对听雨阁明岗暗哨的熟谙，等闲绕开了天罗地网，出了安然坊便隐入人流，若非杜允之一起跟踪，只怕早已被她甩开。
“本来是你！”灯火摇摆，兰姑看清了杜允之的脸，眼中杀机毕露。
惊风楼司掌谍报刺探，人手之多远超其他三楼，每日筛查来往的谍抨击杂难计，玉无瑕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做不到事无大小地过问，因而她汲引了几个帮手，各掌部分谍报主线，杜允之是此中之一，这名叫“兰姑”的妇人亦然。
“陈敏那贪婪小人孤负我主宠遇，被郞铎以重金拉拢，为他在京中牵线搭桥，建王父子亦在此中，这场长生宴本就是郞铎为他二人所设，他们岂会不来？”
“扑通”一声，医师跪在了地上，叩首如捣蒜，颤声道：“小人办、办事不力，未……未能到手。”
杜允之从他手里取过药瓶，反复道：“这是甚么？”
见此景象，医师连声告罪，仓猝俯身将残渣清算了，又从药箱里取了瓶新药出来，为陈敏措置了伤口，不敢多有逗留，旋即辞职。
“杜、杜允之杜大人，他不知何时到的，小人正要给那犯官用药，被他半途截住，几乎就露了底……”
杜允之沉默了半晌，直让民气里发虚，幸亏他很快展颜一笑，将瓶子还了归去，道：“也是，人生活着本就不易，何必自讨苦吃呢？”
半晌，兰姑冷声道：“对宗室亲王动手，你们好大的胆量啊。”
比方那礼部右侍郎陈敏。
一念及此，杜允之忍不住回想起陈敏被抓的委曲，当时是他先一步发明了陈敏私通郞铎的环境，遂将之上报给玉无瑕试图将功补过，玉无瑕也没有怠慢，马上命令留香院里的暗桩脱手，而此人恰好是兰姑之女。
杜允之趁着这当口，寻隙上了二楼，提早藏入香房床榻下，屏息静待。
能在听雨阁眼皮子底下不着陈迹地做下这统统的人并未几，但是萧正则有言在先，玉无瑕当然不会自找费事，叮咛下去将陈敏严加看管，切不成让人死在狱中。
果不其然，兰姑在面对鸳鸯时直接用了本来声音：“灭口失利，陈敏还活着。”
杜允之冷眼看他进屋，整小我俄然“瘪”了下去，跟着北风吹过，他像张皮纸般被吹上了屋顶，悄无声气地贴在瓦片上。
兰姑正欲答话，神采猛地一变，扬手便是一把飞刀从袖中射出，朝着床榻之下急射而去！
兰姑沉默了半晌才道：“你肯定建王父子会赴宴？”
来不及多想，杜允之又是一滚，刀尖掠过他的脸落在地上，瞬息刮出一道白痕，他趁机挥出折扇，扇面自下而上划向鸳鸯腰腹，却在半途被一只手生生挡下。
昨日兵马批示司突来盘问，可惜慢了一步，陈敏已被押进了暗狱，听雨阁连夜拷问，证词物证俱全，谁也不敢为其执言，在结案前都要三缄其口，故而这留香院高低未闻风声，统统如常。
“事可办成？”
成果令人大失所望。
“毕竟是秋后蚂蚱，蹦跶不了几日……”
鸳鸯道：“万无一失。”
那女人压着恼火问道：“都办理好了，你如何会失手？”
“能入口？”
“本日有人前来顺藤摸瓜？”
这个医师暮年伤残，厥后收养了一个孤儿做义子，是以老的未娶，少的未成丁，家中并无女眷，可杜允之清楚闻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