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四章 剥床及肤(四)[第1页/共2页]

他高低打量了一番店家,俄然一副了然的模样,伸脱手指夸大地笑点了两下。“这行情我懂。”说着取出两缗钱,递向店家,悄声道:“我家阿郎叮咛要寸步不离娘子,丈人行个便利。莫教兄弟坏了差事不是。”

见此状,穆清竖起眉毛,厉声道:“明白日头下,你们这是要何为?既你坚称我是你家的逃妾,不若一同下楼,请了官家人来辨明。”

杜淹身后的一名健仆一闪身,已在楼梯口站定,身形高壮,一人便挡去了下楼的道。

看着并无甚非常,统统皆是平常,又教她觉着不平常。

穆清深吸了几口气,挂上含笑,盈步上楼,在踏上最后几级台阶前快速地环顾了一圈楼上的景象。顾二娘正端坐案前,慵懒地斜倚在锦靠上,极是败坏的姿势。摆布环立了两名婢女,身后有一道光彩素净的缠枝大红牡丹纹的屏风作隔断,左边的槅门全都敞开着,内里檐廊细窄,仅以细木条围栏起一圈防人摔跌下楼。

穆清点头轻叹了一声,“既答允了,少不得是要走一遭的。反正有贺遂兆和阿达跟着,出不了甚么岔子。”阿柳亦要跟着,她却不准,若无事甚好,凡是有点甚么,贺遂兆和阿达两人护她一个应是游刃不足,要再多一人要护,不免慌乱。阿柳听着感觉有理,也就不再胶葛。

“贱妾,你私逃在外,家门尽教你辱了,现在跟我归去自领了罚,且留你一条性命。若再生出些是非来,便是登时戕杀了,也无可厚非。”杜淹沉着脸,低喝道。

...

穆清看看顾二娘,她复又慵散地靠回锦靠,捏着小酒盏,满脸赏戏般的神情,非常满足地赏着面前这一幕,美丽的面庞因强忍着大笑而稍显扭曲。再看那桃娘,那里另有昨日的哀伤之色,正冷酷地傲视着他们。

她怕阿柳聒噪啰嗦,自取了帷帽戴上,一心想着早些去了,返来时再请了别的医士看过,那罗姓的医士总说无碍,她总感觉有甚么不对劲。虽说她平日里也爱看些医籍药典,切磋古方,到底不是端庄研习,生养之事更是一无所知。总要多问几次医,才气教人放心的。

见穆清不搭话,她端起案前的酒盏,举向她道:“二娘尚未贺过。”说着自顾自地咯咯一笑,以袖掩口,抬头饮下了这一盏。

次日近中午,阿柳极不甘心肠替她梳了发髻,簪发簪时,手上一滑,不慎擦着了穆清的头皮,受了疼,她不由一歪头躲开。阿柳直念叨说觉着心惊肉跳,无端地眼皮子发颤,忍不住又说了一遍,要不莫去了,遣人说身材不适便是了。

“七娘且驻,另有故交未见,怎的就要走?”应着顾二娘的声,自牡丹屏风后走出三人来,穆清昂首望去,立时惊诧,为首的竟恰是杜如晦的那位叔父。

贺遂兆嘲笑着收起钱,点点头,拍了拍店家的肩膀。见穆清已单独上了楼,他在楼下厅堂内四下转了转,细察看了一番并无非常,便走出酒坊,往小楼外四周查探。

未几时,马车停在一幢两层的木质小楼前,朝晨顾二娘遣了人来讲,女眷私底下闲话,约在校尉府有些不当。便说要在市中的酒坊相见。

但是她没有听到阿达的回应,亦没有看到他的身影,楼下只是空空的一辆马车。“莫要教她跑脱了。”屋内传来杜淹愤怒的声音,反对在楼梯口的那人蹬蹬蹬地往楼下跑去围截,杜淹与方才被砸的那人一齐向她快步走来,他的手离她已不到十寸,穆清再等不得,心往下一沉,狠狠咬着牙,侧身翻出木围栏,向楼下坠去。(未完待续。。)

Tip:拒接垃圾,只做精品。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。
X