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妃也不瞧他,随口问道:“你信赖你父王么?”
忽听远处一阵呼喊,势如大漠长风,由远及近,冲决而来。
朱高炽上前要答,徐妃拦住他,大声答复:“本妃在此,耿侯爷有话便说!”
“谁说我为燕王挟持?”宁王声色俱厉,“我们兄弟好端端的,你来胡搅甚么?”
“之前我叫道灵!”乐之扬停顿一下,“现在我叫乐之扬!”
“稍安勿躁。”燕王挽着宁王并排坐下,“戏台已经搭好,就等角儿退场。”
“没错!”邱福笑道,“王爷经验得是。”
连续串变故快得古怪,朱鉴老谋深算,也是应对不及。一愣神的工夫,精骑疾如暴风,卷入阵内,马蹄腾空,乱刀齐下,甲士非死即倒,血光四溅。
燕王笑笑,转头教唆诸将,领受大宁诸军。他发号司令之时,始终将宁王扣在身边,至于朱微和宁王家眷,全都囚禁王府,交由道衍把守。
朱鉴雷震一惊,忙问:“谁开的门?”
获得动静,朱高炽和徐妃前后登上城墙、极目了望,但见从南到北,人马如潮,从午至暮,络绎不断。
宁王妃将信将疑,锐声叫道:“王爷,你、你真没事么?”
“云梯!”朱高炽微微皱眉,“本日便要攻城?”
次日一早,风雪未停,燕王声言检阅士马,突令大宁诸军,尽在城外集结。
耿炳文大怒,挥鞭遥指:“王妃娘娘,你执迷不悟,休怪老夫不怀旧情!
“批示使!”骑士孔殷问道,“还叨教下!”
当晚风云变色,朔风转厉,大雪漫天,一夜之间,积雪半尺,气寒肌骨。
次日五更天上,朝廷虎帐响起号角,连续三声,半似牛吼,半如鬼泣,北平城里闻声,大家惊起,睡意全无。
几个甲士上前,不顾宁王妃挣扎,将其母子拽进王府大门,宁王妃边走边叫:“王爷,王爷……”
“猖獗!”宁王怒道,“本王何去何从,何必听你教唆?”
马队们齐声喝彩,大家两眼放光,脸孔狰狞,心中均想着杀入中原花花天下,好好烧杀掳掠一番。
“请读!”徐妃答道。
“是!”骑士起家上马,方才消逝,又有一骑仓促奔来,另有一箭之地,顿时骑士便叫道:“有人开了北门,朵颜马队冲出去了。”
忽听远处一声吼怒,两骑人马驶近城门,吱嘎嘎,守军一齐扯起弓弦。
乐之扬心中气恼,正想驳斥,忽听叶灵苏说道:“兵法云:‘怒而挠之、佚而劳之’,耿炳文只是前锋,受人激愤,愤而出战,大犯兵家之忌;若他按兵不动,只是扎好营盘,造好东西,比及雄师到达,并力攻城,更难抵挡。”
“角儿?”宁王奇道,“谁啊?”
马队瞥见二人,纷繁上马叩拜。燕王大声说道:“我与宁王谈妥,从本日起,大宁之军由我统帅,本日南下,经略中原,与南边朝廷一争凹凸。”
城头一团死寂,人无语、马无声,满盈绝望之气。
耿璇咬牙瞪眼,恶狠狠扫过城头,俄然掉转马头,父子并肩,缓慢去远。
乐之扬未答,徐妃笑道:“他是公主夫婿,燕王与我,已将宝辉许配给他了。”
世人定眼望去,当头一骑高举一面旗号,白底刻画日月,下有五爪金龙。五爪之龙,帝王之相,手持日月龙旗,意味当明天子。
宁王心中迷惑,盯着燕王:“这么说,四哥另有背工?”
朱鉴还过神来,沉吟道:“谨慎为上,传我将令,让他们立即退回本部,胆敢违背者,其间事了,我当亲身问罪。”
“母妃!”朱高炽见她神情不对,忍不住问道,“信上写了甚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