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带王芬。”陛下心中仍有疑问。

陛下却不为所动:“所谓‘积羽沉舟,群轻折轴’。大汉煌煌四百年,鼎祚至此。乃朕一人之过乎?”

世民气头模糊约约,另稀有不清的疑团,未及梳理。

“曹将军请起。”陛下和颜悦色,似无大碍:“赐座。”

与曹操目光一碰。恨从心起,破口痛骂:“曹阿瞒,曹吉利!背信弃义,两面三刀,小人耳!芬,耻与你为伍!”

“若非曹将军进京告密,朕此行危矣。”陛下笑道:“无需自责。”

斯须,草草包扎的王芬,五花大绑,押入大堂。

曹操一语中的。

“白波渠帅郭太,已被平难中郎将斩杀。枭首装匣,呈于陛下。”

“谢陛下。”宫女搬来胡床,曹操起家落座。

夜风中泛着的浓烈血腥味,令人作呕。直到后半夜,才稍有减退。

“喏。”孙坚又领命而出。

龙楼内灯火透明,彻夜不息。陛下安然无恙,军心乃安。血战一日的数百江东儿郎,与数百黑山众,当场宿营。孙坚与王越,满身披甲。守在楼前。

滱水潺潺,长流向东。待打捞出沉尸,疏浚水沟。流水鱼群,自会将血水残躯带走。

“无国,岂有家。”王芬一声长叹,不觉涕泗横流。胸前血衣班驳尽染。颇多悲怆。

无需他答复。陛下言道:“召张平难,入堂相见。”

“信函那边?”陛上面色如常。

“报——”亲卫虎贲来报:“平难中郎将,殿前求见。”

时候分秒流逝,堂内落针可闻。忽见孙坚疾步入内,亲呈一锦囊。

数座高台,堆尸成丘。拂晓前,由孙坚亲手举火扑灭。三千江东儿郎,一日血战,只剩不敷八百。饶是见惯存亡的江东猛虎,亦不由虎目含泪。余下八百江东儿郎,更是对王芬等乱臣贼子,切齿生恨。

浑身披创,肤如描画的孙坚,顾不得歇息。包扎好伤口,便领人收拢船筏,清理疆场。被坍塌的高楼,埋在废墟下的袍泽,已有力发掘。这座将将建起,又瞬息间化为废墟的富丽宅第,便是大好儿郎,埋骨之地。

“此行如何?”陛下笑问。

陛下耐着性子,一一亲阅。

“臣,惶恐。”曹操再拜:“悉知王芬欲行大逆不道,废立天子,义之所向,遂复书规劝。不料王芬死不改过,断难转头。再三衡量,这才上京告密。虽忠于国事,却愧对好友。臣,心中有愧……”

“竖子不敷与谋!”王芬含血顿足。

见他早有死志。

常言道:“鸟之将死,其鸣也哀;人之将死,其言也善。”王芬只言国事,对身后事杜口不提。有道是“家国天下”。名流大儒,多以天下为己任。王芬位列八厨,有重名于天下。今时本日,果见一斑。

斯须。一卷卷细细收拢于锦囊中的信函,检视无误,顺次呈到陛下劈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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