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事,实非(董)卓所愿。”董卓长叹短叹:“社中遇袭,飞虻穿身,痛至昏倒。麾下兵士挥刀自保,伤及无辜。刺客来自那边,并无从晓得。”

“或当如此。”童恢亦如此想。唯本地渔户,方能熟知周遭情貌。

“无它,杀贼立名耳。”袁绍答曰。

“求位列三公。”袁术答曰。三公,位高权卑。徒有浮名。便是先帝西邸卖官,亦不过开价一千万钱。时崔烈五百万求之。为人所鄙。须知,一郡太守,亦作价二千万。

目送袁术车驾北归。身边牛辅低声下气:“将军开价,何其低也。”

“喏。”牛辅仓猝应诺。引车驾重返虎牢不提。

“服从。”见新帝心随便动,袁术神情奋发,再拜而出。自去与董卓联络不提。

袁术问道:“后将军,欲谋何职?”

杀之既能立名,又可抄掠海贼私藏。一石二鸟,何乐而不为。

“好一个无愧于心。”袁术又何尝不是如此:“家门不幸,乃私也。你我相见,为公也。还望后将军明言。”

董卓不为所动:“董某行事,只求无愧于心。”

“赚开城门,一战而定。”新帝焉能不为其所动。洛阳八关锁固,外有虎牢阻断东西。只需遣奇兵一支,兵临城下。少帝猝不及防,必定完败。

“依令行事,毋需多问。”董卓避而不答。

信是不信?

何如利大。少顷,终下定决计。遂言道:“董卓何所求?”

童恢焉能不大喜过望。

董卓龇牙一笑:“先前不过戏言耳。二袁乃南阳外戚,又岂能容我身居高位。”

闻新任北海国相入港。不其令童恢,仓猝赶来相见。

“某岂能知。”董卓正色答曰。太史令先前私语相告,只说“四方兵寇”,并无“外臣凌主”之句。

“位列三公可乎?”董卓开价。

不其城,表里二郭。城内街衢纵横,城外濠沟环绕。其西南水门外,墨水入海口,建有不其港。

不料便在此时,东莱贼兴。乘轻舟来往袭扰,船户纷繁北逃。童恢不善水战,戋戋县城,亦无战船水军可用。

“下官拜见国相。”

“恰是。”董卓指天为誓:“若裹挟此中,不得善终。”

袁绍三千私兵,皆披楼桑兵甲。攻灭一众海贼,又有何难。若得海贼私藏,当可分期付款,采买蓟国舰队。

“口说无凭。”董卓点头。袁术之言,焉能轻信。

“国相有所不知。”童恢答曰:“自年前蓟王泛舟南下,周遭多有海贼出没。常聚众劫夺来往海船,若遇大舡则如鸟兽散。冬眠荒岛。待大舡阔别,又出没如常。东莱各处,不堪其扰。故海客断绝,渔户北投。”

牛辅一愣:“既如此,将军何故与袁术,虚与委蛇。”

“不敢。”童恢不卑不亢。

“何其易耳。传语董卓,若立大功,可为太傅。”程中大夫,亦为新帝诞下麟儿。新帝当可授此职。

“后将军若立此大功,陛下自当重赏。”袁术理直气壮。

“家门不幸,如何得安。”袁术面无神采。

袁术矜持外戚权贵,故进言道:“陛下所言极是。正因董卓其人,狼子野心。窜改无常,并无定主。故此事,方可托觉得真。”

“若能位列三公,董卓愿效犬马之劳。”董卓抱拳相谢。

得袁术秘奏。新帝皱眉言道:“董卓其人,狼子野心。先应少府之约,广发衣带诏。后又转投弘农王,诓联军扣关,趁洛阳守备空虚,一举除二戚兵权。今欲再投,焉能信之?”

南阳,宛城,新帝宫。

“举手之劳,何足挂齿。”袁绍豪放一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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