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佛门安世高。”
蓟王又问，何后可曾密令禁中鹰犬，追剿襄楷其人。
趁冬狩祭祖。蓟王与何后，开诚布公。言及襄楷《诣阙上疏》上涂画。何后亦风雅承认，乃是其顺手圈定。
目送刘惇艰巨起家，亦步亦趋出堂。左慈目光通俗，一声感喟。
“如此，也罢。”见他目光刚毅，左慈知劝说无用，遂取固本培元之丹药相赠：“早去早回。”
先是薪俸皆改蓟钞，又得腊赐丰富，再入上林采买。三重福利，令饱受减俸之苦的公卿百官，终得余裕。
如此说来。涂画《诣阙上疏》，不过是虚惊一场。
关东坞堡各处，先前豪强大姓大肆屯粮，本欲高价贩出，大发国难财。岂料蓟国，一国济天下。家中杂粮，堆积如山，发卖不掉，唯有自食。换言之，即便坞堡被围，凭堡中存粮，豪强已足可与郡兵对抗。
陇右大震关，四海馆。
“孙文台乃出董骠骑幕府。若奉诏入京，必是董太皇授意。”摆布皆至好老友，曹操遂直言道。
州郡来报，先前吼怒山林，剪径为王的巨寇悍贼，多被豪强招降。得贼人互助，豪侵犯地圈民，筑坞结墙。把持关东。相互之间，互为犄角，摆布照应，沆瀣一气。各部刺史，不能与敌。上疏朝堂，前后摆布四将军，除后将军兼领并州牧董卓，屯守壶关。余下三将，引兵出八关，马不断蹄，剿除四方宗贼。
朝廷无钱可用，百官无米下锅。长此以往，国将不国。
天下皆缺兵马。唯洛阳，屯守十万众余。诸将作壁上观，无人能变更。
党魁张俭，夜宴四方佳宾。得袁绍保举，兖州牧曹操，有幸与会。席间，借同去换衣，袁绍言语摸索。
“先生何故放其拜别。”先前顾问刘惇起居的孺子，稚声问道。
“窥破天机者，或另有一人。”意犹未尽，左慈自言自语。
“哦？”曹操心中一动。江东猛虎，今为豫州牧。到任以后，厉兵秣马。连破豪强坞堡，得赋税无数。撤除济养百姓、兵马，亦大肆采办楼桑兵甲。已备来年，荡平境内豪强。行以战养战。不出数载，豫州可定。
此中，幽、冀民生最好；凉、兖、徐居中；益、扬、荆、交居末。
“襄师，为窥破天机，烹治世良药，冬眠二十载余。可谓用心良苦。然凡良药，必有药引。刘惇此去，当为‘引药’。”左慈言道：“良药入口，药到病除。再续大汉鼎祚，又岂止二百年乎。”
废史立牧，甚嚣尘上。
正腊将至，公卿罢朝，俱贺岁。
何后言：不过是陈年旧事，何必大动兵戈。我朝闻风奏事，从未禁民之口。且疏上所言“皆天文恒象之数”。桓帝既不诛，妾又何必多此一举。
多日涵养，平原方士刘惇，已能下榻行走。这日，自入前堂，拜见左慈。
反贼既灭，宗贼各处。
“本来如此。”孺子似懂非懂。
天下诸侯，亦如此般困顿。唯蓟王献费，六亿五千余万。解三宫并少帝，燃眉之急。
刘惇深得襄楷真传。知先师飞升，于情于理，皆当前去祭拜。此乃人之常情。
“一言为定。”曹操笑答。
细算下来，何止十倍得利。一样薪俸，蓟钞采办力数倍于两汉五铢。上林采买亦低于时价数倍，再加腊赐二倍暴击。蓟王临朝，洛阳高低俱欢颜。
豪强藏匿人丁，把持田亩。很多郡县税赋不及先前三成。乃至竟有颗粒无收。官吏举债度日。
正如先前拒入蜀之说辞：麾下突骑，不善攻城。
一座豪强坞堡，便如此难拔。天下又能有多少兵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