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洛阳公子,欺我粗鄙,不通兵法。此战,适时其瞠目相看。”赵慈自鸣对劲。

“喏。”细作领命而归。

队中工匠,早有筹办。将所驮囊袋,尽数割去。翻身上马,掉头奔回。

细作又道:“此路,距嵖岈山亦不远。只需择一险地设伏,必手到擒来。”

赵慈又笑:“若我等,佯装不知,看似入彀。实则,趁骡队入凤鸣谷,前后包抄,断厥后路,将疑兵悉数俘获,再乔装返回。依你之见,又当如何?”

“老将军谬赞。”郭嘉笑道。

“武库便在此城。”棠谿典答曰。

“只需如此如此……”郭嘉长揖近前,低声私语。

待约按光阴,果有一队骡马,浩浩大荡出城。沿棠谿谷地,穿吴房县境,顺下安昌。貌似为李通送去棠谿精工兵甲。三十余里谷道,积雪深厚,崎岖难行。直到日落,才抵凤鸣谷口。草草进食,又举火夜行,深切谷中。

骡队悉数入谷,杀声四起。

待听完,棠谿典眼中精光乍现:“此计高深。”

“欲知后事如何,且看此战分晓。”赵慈一语中的。

“降者不杀!”败军纷繁号令。

动静一出,百工欢娱。乱世当中,保全性命,首当其冲。棠谿十里之亭,数万匠户。醉心技艺,不事出产。人吃马嚼,破钞极多。唯有发卖兵甲,以钱购粮一途。知贵公子买空武库,焉能不喜。三年以内,当无缺粮之危。

“换言之,城内守备必定空虚。”赵慈诡笑:“粮草辎重,囤于那边。”

忽觉喉咙骤寒,环首长刀已架于颈间。持刀之人,咧嘴一笑:“尔等雕虫小技,某已尽知也!”

“诸炉听令行事,不成擅违。”棠谿典冲堂内喝道。

话已至此,细作焉能还不觉悟:“工匠家小,皆在棠谿城中。若渠帅取之,必定归降。”

“渠帅!”众别帅大喜。

“老将军只需依计行事,可保门下全面。”郭嘉云淡风轻还是。

便有南阳细作,连夜将动静奉上嵖岈山,败军草创大营。

“乱军此来,乃为兵甲。敢问老将军,武库立于那边。”郭嘉言道。

“鄙人之计,唤做‘凤凰于飞’。”郭嘉欣然一笑。

“城中传言,乃为皋牢安昌李通。故订购兵器,送往之。”细作答曰。

“兵甲乃是死物,匠人倒是活物。只需占有棠谿城,匠人百工自当归服。再锻兵甲,亦未迟也。”赵慈豪气干云:“我等兵败远来,苦无根底。若能取安身之本,方大有可为。待职员划一,兵甲足备。再罢休一搏,当所向披靡。鹿死谁手,犹未可知也。”

“路子凤鸣谷之骡队,所运不过是平常草料。兵甲则绕嵖岈山,东运上蔡。此时贵公子,人便在上蔡城中。”细作又取草图视之。

“本来如此!”麾下别帅,恍然大悟。贵公子收伏黄巾余部之事,人尽皆知。

“渠帅奇策,我等佩服!”一众别帅,心悦诚服。

“传闻,贵公子新晋招降黄巾渠帅龚都部。棠谿兵甲,乃为皋牢龚都所用。”

“如此,棠谿城,必是贼人主攻之处。”郭嘉言道:“败军远来,必不肯强攻。我如果赵慈,从戎分三路:二路佯攻冶炉、合伯二城;一起伏兵于半道,截击棠谿城救兵。而后改换衣甲,乔装败军,赚开棠谿城门。事若不济,则围而不攻,待城内细作,夜开城门,再一战而胜之。”

“不当。”赵慈点头道:“如你所言。我等顺下汝南,据嵖岈山。此事,即便棠谿匠人不知,身佩五县令印之洛阳贵公子,焉能不知?且凤鸣谷距我大寨,近在天涯。骡马过境,不啻‘送羊入虎口’。此事有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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