鄙谚谓“功德不出门,恶事行千里”。

见养女低头无语。程璜又道:“有此三条,何后必杀十常侍。”

“十常侍必不会束手待命。‘两宫流血’,几成定局。”程璜一语中的。

永安宫,侯台。

待事毕。暗通何后的十常侍等人,各自弹冠相庆,终逃得一死。

“寻到于吉,当有定论。”沮授言道。

大汉朝,尤重子嗣。撤除四时祭祖,正妻舍内,还需供奉青铜祖器,以求开枝散叶。蔓蔓日茂,绵绵瓜瓞,更是内官常用贺词。若子嗣浩繁,还与身高、姿容、须眉、边幅等,异于凡人者,一并记入本传,史家惜字如金,足见事大。

饶是被盗采精元,免费捐募的蓟王,亦无可指责。

新帝觉悟:但是大震关城,四海馆长。

蓟王尚且如此。新帝又岂能甘居厥后。

如此,足可证世人先前猜想。待蓟王以谢“御赐和亲”为由,遣人送来千车蓟国名产,何后所得,特别丰富。新帝心领神会。如,何后所言,蓟王明显已晓得此事。

“何后出身商贾,长袖善舞,利于互换。”程璜点头道:“换作旁人,许颇多顾忌,然何后却百无忌讳。此,其三也。”

“死士成,内宦灭。”程中大夫默记于心,遂告别回宫。

所谓否极泰来,莫过如此。

程中大夫忽又想起一事:“陛下问我,有偶然腹之人,打理‘宫外诸事’。我当如何答复。”

何后高超之处便在于:千里投怀,与蓟王清明净白;又假麒麟送子,让一符符合道理。

须知,“一人得道,鸡犬升天”。自重回西园,家中父兄,扬眉吐气。便是本地豪强,亦不敢再无端觊觎先前积储。试想千余西园宫婢,岂能不弥足珍惜。

“大略如此。”贾诩悄悄点头,亦未有实足定夺:“然于吉为何只说‘宗王’,而非直言我主之名。又颇令人寻味。”情面推断,敌我拿捏,便在此方寸之间。无人能出贾文和之右。

命将将随名产车队返回洛阳的黄门令左丰,亲去先帝文陵。择千余宫人,重返西园。奉侍灵思皇后身侧。

“陛下欲募死士,收为己用。此乃万全之策,自当承诺。”程璜笑问:“不知女儿可有合适之选。”

无外人在场,程璜遂透露心声:“五五之数。”

世人或觉得。以史子眇之道术,终有一日,可六神归位。史家人,亦如此着想。

荀攸言道:“神上宗师命于吉如此解箴,便是要将我主,架于火上。引各方猜忌。”

程璜慈炯一笑:“我儿不必过谦。来往二宫,游刃不足。亦深得为父真传。”

西园宫人,乃先帝千挑万选。年十四至十八,黄门令左丰又尽取其菁。优中择优,远非普通庸脂俗粉可比。何后再亲身遴选出九人,授以“西园美人”位。余下皆称“西园宫婢”。

“阿父觉得,胜负如何。”说话之人,亦是养女,曾为阳球妾。

因而,礼教、宗法、人伦、道义,皆未曾有失。

程中大夫悄悄点头:“其二,又当如何?”

“阿父何出此言?”程中大夫忙问。

“张让危矣。”悉知此事内幕,程璜一声长叹。

“何为捧杀?”沮授问道。

“阿父素有先见之明。先投窦太后门下,又迁永安离宫,阔别是非之地。独善其身。”程中大夫言道:“女儿,拍马难及也。”

不管何后先前所为,是多么不堪入目。然既已怀上蓟王子嗣,蓟王自当一力保全。此,亦可称,母凭子贵。

“典出应仲瑗尚未著成之《民风通》:‘长吏马肥,观者快之,乘者喜其言,驰驱不已,至于死。’”贾诩博览群书,有幸得观手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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