荀彧,竟能窥破陈宫所谋。始料不及。且言辞诚心,君子之风。故曹孟德,相形见绌,颇多悔意。
只需尽取垂亭之粮。诈言,乃濮阳田氏志愿捐赠。吕布必起狐疑。即使陈公台,窥破天机。然吕布毕竟武人,其麾下六健将,皆是恩仇情仇,睚眦必报之辈。闻田氏开仓放粮,布施曹军,必生痛恨。登门恐吓,出言不逊,乃至脱手伤人,乃是必定。田氏必恼羞成怒,因怨生恨。
“便待田氏践约而反。将军伏兵于城内,坐等曹孟德,重蹈复辙。”陈宫微微一笑,统统尽在把握。
恰逢,伴同盖海舰队,参与开仓放粮之亲客返回。
闻城中巨户田氏,将垂亭囤粮,悉赠曹操。吕布麾下将校,心中仇恨,可想而知。
饶是田氏本人,亦被鞭挞。自脑门斜驱颏下。摆布交叉,鲜血淋漓而下。破相事小,受辱事大。虽有陈公台,亲身登门赔罪。然田氏恶气难平。有功不赏,无过被罚。
须知,为省粮谷。吕布已下禁酒令。
须知,此时仓廪邸舍,皆如蓟国督亢城仓。四周高墙,仓楼居上。易守难攻,可谓坞堡。凡有盗贼来袭,田氏家兵,居高低射,足可毙敌于仓下。见事不成为,举火焚仓,亦不为贼人所得。
当时,曹操再因势利导,循循善诱。田氏必至心投奔,甘为内应,夜开城门。吕布猝不及防。当可一克服之。
无怪史上,西凉诸将畏贾诩。“傕等亲而惮之”。至此。之于陈宫,自吕布以降,六健将无不爱护。
垂亭,亦名犬丘。春秋时卫邑。战国时属魏。隐公八年(前715年),“宋公、卫侯遇于垂”。既此。
“文若,何所言?”程昱不知以是,仓猝求问。
如其所言。吕布言听计从。命富商田氏,再行反间。
“举火焚城。”田氏啼血言道。
事不宜迟。曹孟德遂令盖海大舡,顺下北濮。仿刻田氏私印,临摹田氏血书,捏造开仓书文。守邸家兵,不疑有他。遂受命开仓,任由曹军搬取。
“(北)濮水又东北,经句阳县小成阳东、垂亭西,而北入瓠河。”
曹操大喜。
“报——”便有帐下军士来报:“甄都信使至。”
“高朋即来则安,毋需急返。”曹操眼中,一闪戾芒。
一不做,二不休。真投曹孟德。夜开城门,助其成事。
取箭上密信视之,亲客一时面如死灰。
所谓“物以类聚,人以群分”。吕布麾下六健将,皆刚烈朴重,刚强赤脸。说一不二,说走不留。何曾见过不三不四,九曲八折。
“临时观之。”程立亦无十全掌控。
曹操拭泪不答,唯将手书示之。
田氏不敢不从。遂命亲客,再赴咸城曹营。言,愿为内应。
豪商田氏,骑虎难下。
智多近妖,生人勿近。
曹操观其言行,忽话锋一转:“那日突火出城,为火木所伤。待火疮初痊,再做计算。如何?”
更加大张旗鼓,世人皆知。
“这……”亲客心生游移,又仓猝讳饰:“百姓,服从。”
何如人证、手札俱全。家兵不疑有他。这才令曹孟德如愿。
“若至心悔过,某既往不咎。”曹操居高言道。
孰不成忍。
莫不如……
田氏本为濮阳豪商。因坐拥北濮之便,来往甄都,贩运蓟米。因成巨富。其存粮邸舍,皆在垂亭。
“敢不从命。”亲客只求早日脱身,焉能有异。
这真是,“饱汉不知饿汉饥,饿汉不知饱汉虚”。
心念至此,富商田氏,遂暗授机宜。命亲客再去曹营,通风报信。约按光阴,愿为内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