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洛阳令言,并无外创,乃是溺毙。”何苗再答。

“这……”何苗灵机一动:“或许百口被诛,走头无路。故生无所恋,自投水中。也,未可知。”

斯须,便有女婢医翻开帷幕:“奴婢在。”

曾在蓟王家宴中,数次相见。何苗不敢托大,这便上马抱拳:“有劳明庭带路。”

洛阳西郭,延熹里。大内官程璜府邸。

收到口讯,程夫人这便出宫与养父相见。

程夫人先是点头,随之觉悟:“阿父想祸水东引,将锋芒指向张常侍?”

“徐奉死了。”程璜开门见山。

“皇后息怒。”何苗立刻苦下脸来:“待臣再去细查。”

“如何亡故。”程夫人问道。

“权势滔天?”程璜一声嘲笑:“不经历几次刀斧加身,存亡两难,如何敢称权、势、滔、天。”

女豪挣扎欲起,却听女婢医言道:“王上已命令,陇山并无长辈,慧妃无需夙起施礼。”

“自是被暗害居多。”程夫人曾与徐奉结对食,对其本性,当知之甚详。

“是何时候。”

“非也。”程璜笑道:“张让之事,陛下已然晓得,且又罚钱免灾。再构陷亦是徒劳。此事,当换小我选。”

“吾儿言下之意,宫中另有徐奉翅膀?”程璜微微一笑。

“断不会错。”小黄门灵巧作答。

“溺毙。”

“回禀皇后,正有一事,前来禀报。”何苗奉承一笑,又仓猝收敛:“先前皇后命我去寻前永巷令徐奉下落,今已找到。”

斯须,何后自入垂帘后端坐。

周异答道:“溺毙而亡,并无外创。”

只见,桥下阳渠滨水石阶上,正摆设着一具浮尸。

“如此,甚好。”何苗环顾阳渠,又问道:“可知从那边落水。”

步广里和永和里,豪宅又换新主。升官进爵,自当好好道贺一番。这几日,百官来往赴宴,高朋满座,喜气洋洋。

“万幸。”女豪名“慧”,因是偏妃,故称‘慧妃’。

陇山,大震关首,云霞殿。

副将宗员,将升光禄勋。骑都尉公孙瓒升度辽将军。骑都尉曹操升轻车将军。使匈奴中郎将张修升虎牙将军。护乌桓校尉公綦稠升捕虏将军,以上诸人,皆为乡侯。董重仍为骠骑将军,封万户侯。加上先前已受封为五官中郎将的江东猛虎孙坚,此次封赏,总算是灰尘落定。

何后眸中一亮:“人在哪。”

程夫民气中一颤:“阿父又想如何?”

何苗心对劲足,正要返答复命,忽又想起一事:“自投于水,还是被人所害。”

何后一愣,这便觉悟:“人已被灭口。”

“不知也。”周异点头:“洛阳城,北有谷水,余下东、南、西,三面皆为阳渠环抱。外郭东西二十里,南北十五里。南临洛水,北达邙山,东至上东门外七里桥,西至上西门外长分桥。凡有水路,或皆是落水之处。”

这便觉悟。昨日,悬而未决的的剿除黄巾封赏,终究颁布。

“赵忠。”程夫人幡然觉悟:“张让,赵忠,位列十常侍之首,权势滔天,阿父切莫引火烧身。”

又一阵酸痛袭来,熟睡中的女豪微微蹙眉,终是复苏。

陛下多在西园,北宫内,唯有长秋宫,还算有些活力。通禀以后,小黄门这便领何苗入偏殿相见。

“校尉请跟我来。”周异不卑不亢。

“见越骑校尉满面东风,可有丧事?”何后问道。

“闲杂人等,速速遁藏。”马蹄声中,便有一队北军骑士参加。为首之人,恰是越骑校尉何苗。

浑身如散架普通,无处不酸痛难耐。微微侧看,折腾了她一整晚的枕边人已不在。帷幄密不透光,也不知是何时候。试着动了动麻痹的双唇,一声轻唤:“……来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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