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嘶——”苏代倒吸一口冷气。

“自益阳令到任,山蛮渐不尊号令。其麾下已有一万蛮卒,跋山渡水,如履高山。更加三千江夏宿贼,为其操舟把柂(舵)。纵横荆南,指日可待。”目视舱内世人,苏代肃容发问:“眼看家业不保,如之何如。”

“益阳毗邻临湘,经三石矶水路,朝夕可至。临湘,乃长沙郡治。长沙蛮拖家带口,皆奔益阳而去。传闻,益阳令豪掷亿万,欲雇百万蛮人。戋戋一县之地,如何包容?此人来源成迷,我托禁中内宦多方刺探,竟无人晓得。若只为五县主取食,倒也罢了。然若觊觎长沙乃至荆南四郡,则不成不防。”自益阳令到任,却不来投帖谒见上官。苏代心头便升起一丝莫名的危急。

“洛阳公子,此来乃为益阳长公主取食。打扫境内大姓,收降蛮族,重编民户,皆是人之常情。无可指责。”华容长贝羽言道。

耸峙旗船爵室,郭嘉笑道:“都尉可命二位司马,迂回火圈以外。搜救水中乱军,以备后用。”

“孙子曰:‘当其同舟而济,遇风,其相救也,如摆布手。’正如你我,此时这般。”苏代目视世人,遂发号令:“命兵卒摈除,切莫放入,亦不成伤其性命。”

郭嘉低声言道:“只需如此如此……”

临湘港津,一艘浅显民船。宋奇与郭嘉,临窗对坐。见庞季公车驶回,郭嘉笑道:“事成矣。”

瞬息之间,变生肘腋。

“公然凤凰于飞。”宋奇笑叹。

话说,华容百艘舟船,逆入洞庭。忽见庞大楼船列队,拦住来路。问过方知,乃海市归蓟。便不疑有他。下锚静候不提。岂料百艘赤马快船,自楼船间空地水道,拦腰杀出,顺风燃烧。春夏多东南信风。华容在洞庭西北,便落在了下风口。

长沙郡治临湘,“以地临湘水为名”。水路畅达。诸人皆泛舟而来,与太守同船密商。

“计将安出。”庞季就教。

“新任太守,不是旁人。乃前督邮庞季是也。”亲随如丧考妣。

苏代遂传书贝羽、周朝、郭石、苏马。十万孔殷,赶来相见。

“苏代必纠结翅膀,闭门恪守。待援兵到达,再寻机截杀府君于城下。”郭嘉早有定计:“花开二朵,凤凰于飞。”

“为今之计,又当如何。”待民船离岸,庞季问道。

“我等身家性命,皆委荆南。如何能割舍。”周朝与郭石、苏马六目相对,这便齐齐抱拳:“愿听府君号令!”

城门初开,城外华容水军便簇拥而入。

待庞季弃车登船,二人起家相迎:“府君受累。”

“弃船,弃船!”船上私兵,胡乱入水。何如周遭水域已成火海。必有鱼油溅落。

“大事不好,大事不好!”不等坐稳,便有亲随,踉跄入内,跪地哭诉:“新任长沙太守,公车已至城下!”

苏代正欲辩驳,忽听船头巨响。舱内世人,前俯后仰。必是与别船,迎头相撞。

“然也。”郭嘉欣然点头。

郭嘉笑道:“此计足矣。”

半夜时分。便有百艘华容兵船入北津港。港吏验过传证文书,确认无误,遂夜开砦门,遣人一起送往东南五里外之临湘县城。

“喏!”事关身家性命,亲随恶向胆边生。这便领命而去。

“谢明廷仗义。”苏代大喜。

吴越世仇,同舟时,尚能共济。更何况苏代、贝羽、周朝、郭石、苏马等,宗贼联盟。宗贼以内,家属及地区性极强。乱世当中,唯自家人能信得过。华容长贝羽北渡长江,立即调配私兵三千,大小舟船百艘,南下驰援。

“奇策!”庞季叹服。心念一转,已然觉悟:“奉孝让我公车出行,乃行打草惊蛇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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