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来如此。”少帝恍然大悟:“却不知,安阳侯长孙与蓟王有何干系。”

“开春以来,老奴旧疾很有转圜。许,还能奉养太皇、陛下,三五载。”曹节五体投地,毫不拖泥带水,何必言老。

“安阳侯子,前洛阳令周异,此时便在蓟国为官。其子周瑜,与蓟王师出同门。”窦太皇如数家珍。

俯瞰文武百官,少帝朗声言道:“诸君觉得如何?”

“启禀陛下,蓟王六百里上表陈情。先请效仿先帝置护氐校尉,新置护南蛮校尉,治汉寿。举太常从子刘磐,为首任护南蛮校尉。二请重置水衡都尉,主通航建港。另举前安阳侯,太尉周景之孙(周)晖,为首任水衡都尉。”曹节一气呵成,而色稳定。

窦太皇答曰:“陛下既知分歧平常,且细看殿中群臣,有何分歧。”

“难怪。”少帝欣然笑道:“时人常言,蓟王爱恨清楚,先公后私。本日得见,方知此中之妙。”

“谢太皇教诲。朕,记下了。”少帝又默记一则:凡尚书令曹节朝见,必与蓟国相干。

窦太皇言道:“蓟王所举,并无不当。”

荆南多山,巨木参天。命人砍伐,逆流而下。卤水盐渍后,合法其用。周遭亦多井盐。南郡巫县,乃中原最早盐产地之一。距今汉已三千年之久。上古时为巫咸国,有天然卤泉自山洞流出,因盐而兴:“当虞夏之际,巫国以盐业兴“。惠及先秦及两汉。后代称“一泉流白玉,万里走黄金”、“吴蜀之货,咸荟于此”、“利分秦楚域,泽沛汉唐年”,足见昌隆。

少帝顺次看过,遂言道:“尚书令曹节亦在。”

少帝蓦地觉悟:“朕,知错。”

“朕倒是听闻,江表宗贼大兴,常与黄巾余孽,及蛮夷勾搭。蓟王心系社稷,恐江表逆乱,欲分而化之。故请开护南蛮校尉,又举太常刘表从子担此要职。必是得知,陛下欲拜刘表为荆州牧,送顺水情面耳。至于重设水衡都尉,只因先前陛下许蓟王,可在江表兴十港。港津远在国境以外,蓟王不敢僭越。因而请立水衡都尉,并举安阳侯长孙领此职。”窦太皇娓娓道来。

“臣等,无贰言。”

深看少帝一眼。窦太皇不动声色,暗中规劝:“陛下对蓟王,知之甚祥。”

“这……”少帝喃喃低语:“听闻蓟王家有美田百亩,宫城、王陵各一,另有金水小市等财产多少,及后宫美人三百余。”

“然也。曹节执掌尚书台,若无要事,何必他亲身出面。然,时至本日,四海以内,能称大事者,必与蓟王相干。”窦太皇答曰。

少帝面露惭色:“谨遵太皇教诲。”

少帝已,心领神会:“不飞则已,一飞冲天;不鸣则已,一鸣惊人。”

得一万五溪蛮卒,并三千义贼。宋奇阵容大涨。先不急攻掠县中坞堡。皆换装楼桑兵甲,晓得令行制止。又饱食熟睡,犒赏全军。这才杀奔而出。

少帝临朝,百官就位。

班门弄斧,雕虫小技。诸如贾诩、荀攸,智多近妖者,只眼可辨。然后将计就计,死无葬身之地。

洛阳,南宫,玉堂前殿。

“然也。”少帝悄悄点头。嫡祖母劈面,何必埋没。

益阳欣欣茂发,汉蛮俱欢颜。却有一人,整日寝食难安。

书传长沙益阳县。海市令遂遣探险船队,逆行沅水,摸索航道,记录沿线险滩,及两岸风土民情。

恰是长沙太守,吴人苏代。

天然卤泉,取之不尽,用之不竭。浸泡盐渍木,谁来心疼。

话说,自有人书朱雀阙,乃至上巳家宴时二后翻脸,直至董太后称病不出。群臣便辩论不休。少帝先前还端着担忧,恐怕殿内撕斗,亦或是皓首老臣,力竭死亡。然时候长了,便也习觉得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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