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良禽择木,良臣择主。古往今来,莫不如是。”郭嘉笑叹。

“好一个不坠青云志!”与会世人,轰然喝采。

东胡游侠,嘿声一笑:“王子所言极是。论天下豪杰,无人可出王上之右。”

融漓悄悄点头:“我在五溪盘桓已久,大王仍未有定论。家中长幼,危在朝夕,不得不可,迟恐生变。”

宋奇却点头:“非也。水衡都尉,乃武帝元鼎二年始置,下设:钟官、辨铜、山林、均输、等官,掌上林苑,兼主税入及皇室出入,以及铸钱。”

这日凌晨。

大汉“家国天下”,与后代皇朝“家天下”,一字之差,云泥之别。牢记,牢记。

换乘公车入城。于益阳长公主行宫赴宴。

“此乃王上座舰,游麟号。”船面保卫笑道。

“哦?”周晖似有所悟:“朝廷敕令,只说复置水衡都尉。并未言明权柄是否与前汉近似。”

说完离席,面北而拜。乃为认主也。

周晖,看似飞鹰走犬,玩世不恭。实则,胸藏斑斓,腹隐珠玑。乃是小师弟周瑜,亲向蓟王所荐。行事可比宋奇,单车出洛,连平五县。

沙摩柯仓猝就教:“此船何名?”

席间推杯换盏,氛围热烈。更加宋奇妙语连珠,周晖欣然笑纳。一来二回,尽皆熟络。

刘备待晓得周晖平常所作所为,欣然应允。世家公子,视财帛如粪土。人间俗物,难动其心志。毕生所求,唯剩名扬天下,青史留名。此与,饱食思淫,是一个事理。平常繁华繁华,已难以满足。正如周晖这般。

诸如武陵太守、长沙太守,治粟都尉,皆列席作陪。让周晖对宋奇身份,更加诧异。究竟是何方崇高,竟熏得一身贵气。

邻近滨水长堤,游麟号投下缆绳,被构造绞盘,缓缓拖到泊位。待舷梯落下,新任水衡都尉周晖,携三百门客,次第下船。

不等落座,沙摩柯已张口问道:“融漓但是思乡?”

周晖一饮而尽,而后掷杯于地:“愿为主公差遣。”

“城内已备下酒宴,为都尉拂尘洗尘。”宋奇伸手相邀。

忽听海市喝彩雀跃。世人仓猝冲上船面。只见一艘巨船,缓缓入港。船之大,便是海市旗船,亦没法比拟。

沙摩柯张了张嘴,却无话可说。族中大事,还轮不到他做主。

五溪蛮王子沙摩柯,并融漓公子,领一众喽啰,整日混迹于海市。遍尝天下甘旨,看遍四海奇珍。费钱如流水。吃喝玩乐,衣食住行。海市应有尽有。足不出市,坐享蓟国统统便当。

分封与郡县,两种轨制,双轨并存,唯大汉绝无独一。

一言蔽之。选才任能,贫富无差,德才兼备。

“都尉,当领海市,重走伏波将军征蛮旧路。于前汉旧县,重修港津。与蛮人互通有无。”宋奇实言相告。

“非也,非也。”船舍保卫,乃船家所雇东胡游侠,对南蛮甚是和睦:“闻王上已造新船,号‘三足乌’,远超游麟号。此船,已赠与水衡宋都尉,时下乃水衡都尉座舰。”

“昔日伏波将军饮恨荆南。王上使我重走伏波水路,名为互市,实则威慑矣。”能窥破蓟王之谋,周晖亦称英才。

“敢问懦夫,水衡都尉,所为何来?”融漓忽问。

又谓,温饱起盗心。温饱交煎,乃诚意术不正者,凡骤登高位后,为敛财贿,无所不消其极。亦是很多赃官毕生之写照。

“百万蛮人,收归己用。”周晖眸中酒气,刹时散尽:“遍走荆南水路,新设十港……城。安设蛮人,编之为户。伏十万精兵于荆南。待天下有变,水路并进,南北夹攻。夺江左之地,如探囊取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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