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甘后之智,公孙王后,能敌乎?”董太皇乃为蓟王后宫忧心。

“甘后之事,如何美满。”窦太皇又问。

不老红丹,炉中深藏。非极深研几,不结婚尝也。

伯姬两次答曰:“礼法所规,傅母不在,妇人不得伶仃夜出。火势虽凶悍,但礼法道义岂能违背?”

于王宫车驾内,张甯掀帘远观。情深无言,感慨万千。

“蓟王天生。少时,护窦氏遗孤,并陈蕃之子。现在,天下名臣遗孤,忠良以后,皆奔蓟国。如臧旻、夏育、田晏等人家小,亦举族北迁。猜想,蓟王必有万全之策。”董太皇欣喜道:“谚谓‘明净无鬼’。开阔无愧,当可放心。”

“猜想,告庙列祖,蓟王必无有虚言。昭告天下,当有所择选。”董太皇慨叹:“先帝崩后,天下大乱。黄门十不存一,西园毁于一旦。‘百年累之,一朝毁之’。朝廷东迁,宫人离散。如你我二人,乱世苟活,实属不易。甘后却母凭子贵,嫁入蓟王家门。论深谋远虑,你我远不及她。”

甘后焉能不承情义:“小妹之意,我已尽知。”

“何妃多虑。”彻夜侍寝,床笫之间,闻面见详情,蓟王遂笑道:“自西园大火,何后已葬身火海,正如‘伯姬之死’。今之甘后,焕然重生。与先前何后,判若两人也。”

“公孙王后,如有神助。非人力能敌。”窦太皇一语中的:“何况另有右国令女,足可对抗。”

“玄月九日,佩茱萸,食蓬饵,饮菊花酒,云令人长命。”

窦太皇,言:可。

入乡顺俗。四海姻亲,皆着汉服,佩茱萸香囊。食蓬饵(重阳花糕),饮菊花酒,以求长命。

“夫人,今为仙门弟子,号‘神智夫人’。自削发门,断绝尘凡。又何来姐妹?”何妃言道。

一夜无话。

“小妹不必多礼。”甘后撤帘相见。

宫女连番劝道:“夫人稍辟火吧?”

所谓妇道,如此行事,断不成取。

“夫人既入我家门,当恪守妇道。妇德、妇言、妇容、妇功,缺一不成。‘遂逮乎火而死(注①),妇人以贞为行者’,夫人服膺。”何妃言尽于此。

珍羞美馔,纷至沓来。

“母凭子贵。”窦太皇远眺北宫合欢殿,柔声言道:“天降流火,麒麟送子。论安身立命之术,你我皆非甘后之敌。忆往昔,能满身而退,已是幸运。若无蓟王全护,你我姐妹,恐早已为人所害,死无葬身之地。”

“一曲清歌艳彩鸾,金炉香拥气如兰;西山高与南山接,剩有当时却(不)老丹。”

一里之回,七重错落。

蓟人好客,蔚然成风。

“二兄常来往宫中,恐为人所诟。当冷淡之。”何妃又道。毕竟今为甘后。与何苗无半分干系。先前世人同车南下,护麟子全面。现在,麟子并其母,皆入蓟王家门。尊卑有别,亲疏有异。不成再常来常往。

典出《谷梁传·襄公三十年》:

官方尚如此,何况蓟王宫?

“明白于天下之日,恐目不能视。”窦太皇柔声相问:“该当如何?”

话说,宋伯姬,本是鲁宣公之女,鳍成公之妹,因嫁宋共公,又称宋共姬。伯姬嫁宋七年,共公薨。蒲月甲午,夜,宋宫大火,火势伸展到伯姬宫殿。侍女们急谏伯姬,出宫避灾。

“篝火鸣机夜作忙,仍然风雨古重阳;织工一饮登高酒,蒸出枣糕满店香。”

比起后代,巴掌见方,小小一块,重阳花糕。蓟人所制,皆以满锅为径,蒸制大饵。或以木板,围成一丈见方之蒸箱,再将米粉、豆粉,缀以枣、栗、红豆、杏仁、四时果脯等,层层铺陈。而后取上好薪炭,一夜蒸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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