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,邯郸淳,拜谢主公!”年过五旬,翩翩父老,喜极而泣。

北宫,瑞麟阁。

蓟王自当欣然笑纳。改下庠令为成均令。郑玄与卢植,再无高低之分。

左国令黄承彦,乃墨门钜子。目光独到:“回禀主公。蓟国百业昌隆,百家争鸣。乐坊习舞乐,茶社话评书,将作寺里多能工,市舶寺中聚豪商。更有百工居肆。士农工商,国之石民。蓟国二十等爵,各有所属。洪京都学,焉能例外。”

“分科为学。”马朱紫心领神会。

本科、专科,艺校,科目齐备。焉能只为浮名,而立无用异景。若行此举,当真异景误国。

上古异景,重现北国。

蓟王于薮东郡,增设东学。置东序令。又再紫渊王子馆,增设中雍令。

《周礼·春官·大司乐》:“掌成均之法,以治建国之学政,而合国之后辈焉。”注曰:“成均,五帝之学”。

虽亦兼收并蓄,然与蓟国大儒学截然分歧。

蓟国五学,民论滚滚,多有风传。便是太妃处,亦有宗亲代为进言。蓟王已有预感。何如学甚么?

“臣等,无贰言。”群臣下拜。

“本来如此。”蓟王悄悄点头。

话说。鸿京都学设立之初,如蔡邕、杨赐、阳球等人,前后上疏反对(注①)。现在旧事重提,殿中文武百官,焉能不如临大敌。

“杂学如何?”宋朱紫欣然笑道。

“可愿为瞽宗令。”刘备笑问。

“周时五学,中曰辟雍,环之以水。”马朱紫柔声笑问:“中雍安在?”

士人“治大国如烹小鲜”。文人“歌以咏志,诗赋抒怀”。二者并不划一。

乐府令杜夔,遂觉悟:“百业百工,皆有所属。”

刘备笑答:“紫渊王子馆。”

对诸子百家,兼收并蓄,故略显庞杂。又因杂家著作,皆以道家思惟为主,亦有人以为,杂家实属道家。

杂家著作,以战国《尸子》、秦朝《吕氏春秋》、前汉《淮南子》为代表。别离为战国时商鞅门客尸佼,秦相吕不韦,并淮南王刘安门客所集。

“如此,可设为技校。”言及此处,刘备豁然开畅。本科,专科,艺校、技校。东西南北,四学会聚。

“弃其门,择其技。”士朱紫言道:“夫君既以神灭无鬼之王学门徒,掌方技馆。摘录方技,收归己用。何不将杂家书录之技,悉数择出。将方技、墨技、阴阳技、农技等,分门别类,设为科目。统称……”

见百官交头接耳,面色稍霁。蓟王遂问:“诸位觉得如何?”

“不成。”刘备言道:“免除百家,独尊儒术,实为同一学术并思惟。若开此例,起显杂之争,必生祸乱。各家糟粕,亦尽除之。”

特别安北、辽海二郡,先前地广人稀。现在新纳南阳百万之众。正待百尺竿头更进一步。若能得一异景。必成嘉话。

且为长治久安计。蓟王不欲开此先河。令杂学与大儒学,针锋相对。

特别蓟东尹钟繇,并薮东守乐隐、安北守阎柔、辽海守郭芝。各个摩拳擦掌,驰驱不休。蓟国四百城港,大同小异。唯异景修建,方能脱颖而出。

邯郸笑林,合法其用。

文人不成治国。武人亦不成。唯士人治其国。

“五学之名,虽古为今用,然立意分歧。”安朱紫言道:“本日之杂学,与先秦门派,不成划一。应劭曰:‘儒、道、阴阳、法、名、墨、纵横、杂、农,凡九家’。大儒学兼容并蓄,通汇贯穿,取其精华。余下杂说,何不杂糅传世,广为人知。”

南阳本就是帝乡。自故里毁于大水,为蓟王所救。民气尚未安宁。若建异景,必收奇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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