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传我将令。马上送妇孺登船,驶往蓟国。不得有误!”

若一意孤心,必自取其祸。心念至此,便有几人,不觉已握紧刀柄。

一群妇孺,慌不择路,日夜奔逃。披头披发,浑身污垢,早已脱形。便是美女,时下也与人彘普通,臭不成闻。多看一眼都反胃,哪另有人上前劫色。真乃不幸中的万幸。

连喊三声,兵士纷繁停手。

见众校尉面色不善,曹操岂能不知:“诸位可知,若非我挡在箭前,黎阳营高低,已大祸临头也!”

“贱妾替数万孤儿寡母,拜谢将军。”

“不如奉上船去,一了百了。”有人忽想起曹操先前之谋。还不若将这群烫手山芋悉数装船,在大河之上烧成灰烬。如此既不违皇命,又跟黎阳营抛清。

“猜想。远在邺城的捕虏将军与左中郎将,已自有定夺,何人该杀,何人又不该杀。故才将老弱妇孺,皆放归流亡。必是杀不得也!若我等半路截击,杀之充功。过后必遭构陷。若朝堂见怪下来,一家性命如何得保!”曹操言之凿凿。

放眼河北疆场。欲放数万妇孺一条活路者,唯有曹孟德一人。

黎阳营,乃帝国常备之兵。各方权势盘根错节,鱼龙稠浊。营中兵士,说是骄兵悍将亦不为过。先前借大河解冻,欲给曹操一个上马威。便是让他晓得,都尉难做。

“便是说,何为‘黄巾余孽’,乃由我等自行决计。对与不对?”曹操再问。

穿过丛丛如林刀剑,走向泊船时,妇人俄然回身。冲立在大旗下的主将曹操,盈盈下拜:“多谢将军活命之恩。”

各中短长,曹操又岂能不知。

曹操升帐议事,又将众校尉唤入港口水砦。

“朝廷下诏,让我等剿除黄巾余孽,并未言明男女。是与不是?”曹操反问。

“这……”世人无言以对。

“既如此,为何三河骑士只取精干,却将老弱妇孺尽数驱来!”曹操三问。

“尔等听令:撤除金饰,尽弃辎重,中衣登船,前去蓟国。胆敢藏私,定斩不赦!”

曹操几乎落泪。咬牙稳住心神,这便迈步上前,肃容回礼:“夫人请起。”

连喊三遍。便有一妇人在众目睽睽下,摘下金饰,丢弃辎重,撤除外袍。只穿素色中单,向港口走去。

刚出帐门,便两眼一黑,几乎倒地。仓猝稳住心神,默念叨:“玄德切莫怪我。普天之下,能救数万妇孺者,为君莫属啊……”

孔殷间,曹操灵光一现:“送去蓟国!”

现在想来,还是骑都尉技高一筹啊!

“速开砦门!”这便拍顿时前,扬鞭喝问。

“……”

砦上兵士,岂敢怠慢。当即移除鹿角拒马,又升起砦门,放骑都尉一行入内。

再说,皇命不成违。便是妇孺又如何?皆是黄巾余孽,尽可杀之!

“送往那边?”世人又问。

“悉数送走。”曹操终究道出心中所想。

财贿到手,营中兵士自当如愿。至于不值钱的性命,放过也就放过。妇孺首级,归正又充不得数。

“依都尉之意,眼下又当如何?”

帐内一时无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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