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恰是奴婢。”张让朗声应对。

若无蓟国一日千里。天下士大夫,自可寄情山川,修身养性,以待机会。屡辟不就,亦无可厚非。何如天将变矣。蓟国粹子,皆突飞大进,知行倍增。如何还能等得及。江山代有秀士出,后浪终要推前浪。一不谨慎,非命滩上。一事无成,徒剩唏嘘。

许,先前之言,不过是一句昏语,罢了。不敷为信。

“如此,且听华大夫如何说。”诸葛玄感同身后。

心念至此,小黄门忽觉有些绝望。这便泱泱而去。

“兄长尚未病愈,何其急也。”诸葛玄劝道。

“兄长行事,如迅雷不及掩耳。弟远不及也。”诸葛玄笑叹。

回想数年前,还是多么权倾朝野,只手遮天。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。现在昏睡榻上,垂垂将死。光阴又曾饶过谁。

久不听言语。待小黄门再昂首,只见榻上老者,嘴角垂涎,睡意昏沉。又过不久,鼾声四起。

诸葛玄这便觉悟:“此举,堪比《熹平石经》。猜想,十万册书,必无报酬疏误。且开文士‘出版自养’之先河。”

送走张让,得了枚麟趾金的小黄门,喜气洋洋而回。

诸葛珪又道:“此书乃苏洗马所赠。蓟王手书:‘开卷无益,温故知新’。本觉得,撰、抄皆着名家,必定贵重。然问过方知。全书十册,作价千角。一册不过百钱。蓟国粹子,几近人手一册。”

水绿琉璃,窗明几净。张让跪伏堂前,大礼参拜:“奴婢张让,拜见垂白叟。”

待角门开,这便常服下车,穿后院,入中庭,与曹节相见。

闻此言,诸葛玄唏嘘不已:“幸得早生,学有所成。若晚十载,恐无立锥之地也。”

“垂白叟,字字珠玑。”张让哽咽言道:“自先帝亡故,奴婢已生无可恋。唯有一门家小,尚未保全。不敢轻言一死了之。还望垂白叟成全。若能苟活数载,当可含笑地府。”

此话,正中苦衷。诸葛珪言道:“岁不我与。待明日,你我二人便往四方馆一行。退隐蓟国,再兴大汉。”

“待你我故后,黄门多数式微了……”曹节一声唏嘘,言尽于此。

“哦?”曹节先是一愣,随即觉悟:“莫非,张常侍前日殿前昏迷,亦是中了风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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