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长史真神人也。”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。辅国侯这便投子认输:“长史此计之以是能成,乃因我牵挂王太后安危是其一。心有不甘是其二。二十年卧薪尝胆,眼看便可功成名就时,却一败涂地。若换成普通人,只会认罪伏法。而诸如我等自以为多智之辈,却想着如何置之死地而后生,化险为夷,再扳回一局。见王太后亲下死牢,便觉得天赐良机。虽心中也有思疑,又幸运觉得天无绝人之路,万一胜利呢?便欲罢休一搏。以求能只手翻天。心有痴念,魔障滋长。一步错,步步错。”

跪于一排承平同道当中。

下高楼,出都护府。拾(shè)级而下,再登行刑台。

“愿闻其详。”皆是多智之辈,必然要撑住场面,不成等闲认输啊。

喝完杯中酒,忽闻楼下喝彩不竭。侧目一看,只见一队囚车正缓缓驶入内城,摆列在已搭建结束的高台之下。车内皆是藏身‘吉天下’商肆的承平教徒。

心念至此,忽见刘备临轩挥手。

再有一支车队,缓缓驶入。下车之人,辅国侯焉能不识。恰是龟兹王太后之父,现任莎车王是也。

李儒面露得色:“儒,本日终可报主公知遇之恩矣。”

辅国侯终如释重负。统统皆证明,非王太后出售。

饶是泰山崩于前,而色稳定的辅国侯,亦满头大汗。

含笑地府。

借千里镜,窥到辅国侯临终时的神采。特别是眼中有一抹温情残存。李儒终究觉悟。

辅国侯这才觉悟:“本来是为疏勒。”

李儒又补一刀:“此计能成,莎车王功不成没。”恰是莎车王的出面,让疏勒王坚信不疑。又是他的讳饰,让秃发鲜卑假扮乞伏鲜卑顺理成章。

三人几次举杯,饮到半醺时。史涣这便赶来通报,时候已到。

刘备答曰:“我既承诺莎车王,免王太后一死,又许她平生繁华繁华。自当假莎车王之手,灭尽流言。今后,王太后与辅国侯再无干系。莎车与龟兹两家结好,疏勒亦不敢冒昧。南道鼎足之势乃成,可保丝路十年通畅无阻。”汗青上,日渐衰弱的莎车,最后便是被疏勒兼并。

“唉……”辅国侯一声长叹,再无话可言。

一时血柱冲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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