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次崔廷尉来信说,平乱后一并封赏。今已卸甲归乡,圣旨仍迟迟未到。

刘备谢过不提。

若能久居淮泗,蛮汉或无需百年,便可融成一家。只可惜……

这便是士人风骨。召之即来挥之即去。来去皆风骚。

虽有崔廷尉手书提示,刘备却仍非常猎奇。放眼涿县境内,除了西乡和阳乡两地,我家陛下还能把我封到哪去?

两次平乱,军功累累。朝廷迟迟未见封赏,倒是为何?

刘备叹了口气。有利不起早。想必这趟差事,毫无油水可捞。故而陛下身边那些个胆小包天又谨守端方的中常侍们,纷繁避恐不及。不去碰这趟苦差。这才让一个不晓得死活的小黄门前来。

现在蛮乱皆平,这才抓紧清算政务,挂印而去。恩师不重宦途,却重学问。

寒露后三天。庐江武库前排起长龙。

涿县西北有西乡侯国,今汉初撤,并入涿县。涿县东北有阳乡侯国,本朝亦被撤,并入方城县。现在两地皆不是县城,只是乡邑。不出不测,刘备必是西乡和阳乡二侯,择其一。侯国就不想了。今汉少有封国者。

至于圣昭内的封赏,也就不消等候了吧。

丰镐之地,通邑多数。以天子陛下的本性,必定舍不得给。

耿雍、崔钧先将部曲安排进练武场虎帐。又把家眷送往西林邑。两地见缝插针,搭满帐篷,才将将住下。传闻,连续另有兵士亲族到达,这便来报,楼桑地窄,实在无处容身。

立冬前,终究到达白湖。

刺奸仓猝来报。

刘备笑着,不急。

见儿无恙,母亲终究放下心来。儿行千里母担忧。刘备虽时有手札,母亲却仍牵肠挂肚。恐怕出半分的差池。

只等他晋爵乡侯,封地扩大,便有充足地盘建屋。

恩师文武双全,却志不在宦海。

楼桑武具,实在看着眼馋!

陶县令肃容下拜:少君侯披荆执锐,扫荡蛮乱,有大功于社稷。今卸甲归乡,却不带走寸铁,此心可昭日月。下官自当为少君侯禀明。

来时乘船,走时亦乘船。泛舟巢湖,出濡须口,便有十余艘帛阑大船在江岸等待。恰是辽东田氏商船。人顿时船,逆流而下,一日数百里。再经过本地航路,到达渤海。

耿雍和崔钧却面露迷惑。先前少主复爵亭侯,亦有车队。现在擢升乡侯,为何只来寥寥一车数骑?

陶县令抚心自问,本身绝没有卢子干这般萧洒。

刘备心系楼桑,这才吃紧忙赶回。幸亏涞水长年不冻,夏季亦能行船。

幸亏。不等大雪封路,一辆安车在数名帝国虎贲的护佑下,驶入邑中。

刘备指着长长的步队笑道:先时募兵,乃为平乱。现在匪患绝迹,合法将甲胄、兵器偿还。

参军数月,刘备深受磨砺。行军下寨,调兵遣将,皆故意得。就连整日刀不离身,保护他的乌莲,也凭生出一股锐气。

楼桑高低,包含学坛几位大儒,皆是如此猜想。

见周泰还为那成分裂甲胄可惜,韩猛这便笑道:归去论功行赏,少主必赏你一套楼桑兵甲。

韩猛哈哈大笑:当一百个真!

现在见他班师,怎能不喜出望外。

『第一卷:楼桑·完』。

刘备乃是亭侯,并无官职。随时能走。将城防军务皆交由郡都尉和郡国守军,这便打包辎重,择日拔营出发。

安扎在西林邑的山蛮、水匪家眷,与乌桓多有争斗。不过是踩踏牧草,偷食牛羊,诸如此类。刘备让麾下刺奸贼捕严加查处。鞭挞、棒打,赔钱赔罪不提。周泰、蒋钦脸上无光,更是亲领精兵日夜巡查,收敛亲族,恐怕动乱产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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