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愿闻其详。”渔人脱口而出。

“本来如此。”渔人顿时松气:“乃月偿七千五百钱之百取1、百取3、百取5、百取十。”

构造驱动,挂钩去鳞、剖腹开膛,盐水冲刷、烟熏烘干。待包装出坊,已成干货。

“有何不成?”海商欣然点头:“市内朋友,连我在内,当可凑足五户。”

海商两眼精光毕露,一闪而逝:“其法有三:其一,得五户蓟人作保;其二,与蓟人有通家之好,只需亲家作保;其三,落籍蓟国,户户可得。”

渔人诘问:“如有闲钱,可否先偿。”

搬动构造,船翼翻转。网中鱼鲜好似大雨滂湃,尽掉队船面下鱼舱。舱内渔夫,分门别类,或送入水箱续命,或埋入盐堆保鲜。拖网之效力,何止撒网百倍。须知,一网撒下,不过收罗“一网见方”。网下又能有多少鱼获。且二次撒网前,需重新整网,不等入夜,又焦急返港。一来二去,耗时极多。拖网拖弋船尾,随牵风渔船,来往驰骋。一网所获,可想而知。

时价收买,直接到账。人入赀库,随用随取。不要太便利。

焦矫亦如愿,获番邦互市权。于港市中起高楼,自号‘胡老馆’,专与番商互市。前汉时,盐铁专营。便是后代所谓“答应证轨制”。为重农抑商,前汉武帝时,推行“算缗告缗”、“均衡平准”、“谪发商贾”等,一系列办法。并规定:“商贾人轺车二算,船五丈以上一算”,对贩子征收车船税。今汉虽未行抑商,然光武帝时,桓谭亦曾提出“禁民二业”之主张。虽终未能履行,然焦矫未雨绸缪,先得蓟王承诺,再与番商互市。可谓老谋深算。有备而无患。

“诸位须知,凡三月不还,视为背信。前款不退,船只收回。”海商有言在先。

“然也。”海商温暖而笑:“非是总额,不过月钱耳。”

所谓“中舨共侍约”,即合股商贩,共同订立左券。官方本钱,开端堆积。

窥一斑而知全豹。牵风船技艺之先进,远超设想。

待心平气和,再想。自知合情公道。一日所获,堪比一季鱼获。如此海捕利器,焉能便宜。海商含笑取一缕网绳,遍示世人。见此网绳,乃是用细钢丝异化苎麻绳,多股缠绕编成。以此绳,织成网,自当坚固非常。亦唯有此网,方能将一捕鱼获,轻提出水。而不会崩断。

这还了得!

撤除各自为商,互通有无。贸易联盟,亦现端倪。

牵风船一经露面,技惊四座。

“大恩不言谢。”渔人齐齐下拜。

甬东港城,渔港、船厂、盐牢、工坊、邸舍、商肆、酒垆、汤池、客舍、市楼、城仓、番市、蛮夷邸、市舶寺,如雨后春笋,接连建起。换盐、修网、上油、清舱……残血夜入船厂,明日必满血取回。另有何话好说,娘亲!扬州渔人,纷至沓来。搬家中山洲,入籍蓟国不提。不但汉人如此,岛夷已如此这般。走出蛮荒,迁入邻近蓟国港城,耳濡目染,不竭向化。

“券书在此,只等诸位签押。”海商取券书奉上。

恭送渔人出门。海商吹干墨迹,长抒胸臆:“吾王威天下,果不以兵革之利。”

来往游弋,随船吊转动绞车,将拖网捞出水面。满捕鱼鲜,实在眼馋。

句章渔人,齐来求购。然悉知百万售价,如兜头一盆冰水,前后凉透。

时“举俗舍本农,趋商贾,牛马车舆,填塞门路,游手为巧,充盈都邑,务本者少,浮食者众”。乃至于“车船贩贾,周于四方;废居积蓄,满于都城”。乃至,乌桓寇云中,一次即“遮截道上商贾车牛千余两(辆)”。于此足见一斑。再沉思,撤除人丁、资本、技术、物产,皆随两汉大兴。牛马浩繁,门路通达,内政交际,亦是需求便当前提。汉之强,非设身处地,而不成尽知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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