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太皇这便放心:“果是灵秀之地。”
呈报北宫瑞阁,蓟王大为赞美。加授王宫行人。秩双千石俸。
“喏。”蓟王欣然称喏。
“何尝不成。”王太后答曰。换言之,究竟自主还是另立,不到最后一刻,尚不得而知。
“何不自主。”三王太后劝道。
“敢不从命。”太皇金口玉言,蓟王自当领命。
楼桑老宅还是。卢少保手书,陆城侯府,匾额犹在。闻蓟王归乡,府中女婢,仓猝大开中门相迎。女婢皆与楼桑刘氏,沾亲带故。自不是外人。后院家马寺、大厩寺,并少府籍田署,三官鼎立。家马令苏双,大厩令张和,籍田令刘菡。共入中庭觐见。稍后楼桑令何颙,携楼桑丞虞峻,亦来觐见。
“妹也梦醒。”窦太皇照实答曰。
二位义王太后,语透深意:“夫‘天与弗取,反受其咎;时至不可,反受其殃’。”语出《史记·越王句践世家》。上天赐赉不取,则受天罚。机会到却不动,本身便会遭殃。
二百年,当有帝王兴。
太皇銮驾内,董太皇悄问:“昨夜梦否?”
“董太皇,似有难言之隐。”王太后言出必有所指。
象林苑,乃王家财产。单兰沧苑二千万亩三熟美田,赢利之丰,可想而知。得董和牧守,可谓合法其用。
“一丈青禾,必是神物。”董侯慨叹。眉宇间,颇多落寞。盐卤之地,寸草不生。两汉之交,大海侵。环渤海,城邑俱废,良田皆没。二百年后,积威犹存。不料竟有,丈高海禾,可植根本地滩涂泥沼。如此奇异,可证三兴炎汉乎?
言及此处,二王太后遂问:“若甄都朝廷不保,王被骗何为?”
“姐姐梦否?”窦太皇不答反问。
王太后笑道:“既得此稻,东境无忧矣。”
“公然天生。”窦太皇有感而发。
窦太皇言道:“日前,上元夫人来问。你我姊妹,可愿身入昆仑。”
“恐心牵甄都董侯,并侄董重。”三王太后答曰。
改过莽篡权,光武复兴。再续今汉二百年鼎祚。于百姓而言,汉室宗亲,何报酬帝,并无分歧。
王子馆会后。众国老纷繁上表,歌功颂德。此中溢美之词,饶是蓟王,亦愧不敢当。此事更轰动王太后,并二宫太皇。由蓟王伴随,入楼桑将作寺,亲眼得见。震惊之情,溢于言表。
“闻董重与公孙二雄,非常靠近。董侯年事渐长。恐难掩重用董氏外戚,与王太师并曹孟德,分庭伉礼之心。”二王太后断言:“此乃,取祸之道也。”
“产谷多少?”王太后续问。
典出《诗经·周南·羔羊》:“羔羊之皮,素丝五陀,退食自公,委蛇委蛇。”
“投身西王母门下?”董太皇心机微动:“不当。”
虑及此处,董侯乎轻声言道:“蓟王天生。”
董太皇眸中刚毅,一闪而逝:“机会未至也。”
翌日,王驾重返临乡。
“夜梦至醒。”董太皇答曰。
“非不肯,实不能也。”董太皇一声悲叹。
要说天降吉祥。莫过门前五丈桑。
“老臣亦未亲见。然既已遍传天下。猜想,此言非虚。”太傅杨彪答曰。
“泛舟或可行。”蓟王笑答:“此禾善于海边,潮大则没于水。根叶被鱼群啃食可再生。穗高一丈具刺芒,水鸟无从下口。更有甚者,海潮来袭,杂生虫、草俱亡,唯此禾独活。命似苇,坚如礁。”
后常以“素丝羔羊”赞誉官吏朴重廉洁。
言罢。三王太后并二宫太皇,皆目视蓟王刘备。
老宅本前后二进院落。蓟王少复祖爵,遂扩后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