枹罕市楼前已人隐士海。城中黄巾反贼与黄巾渠帅李文侯,本日中午将斩首弃市。

如同堕入蛛网的飞虻,无处摆脱。

与黄巾贼存亡大敌者,首推蓟王。

阎忠这便为其细分时势,助他下定决计。

“哈哈……”两人相视而笑。

“好。你是天子,一言九鼎。母亲等得起。”

“智囊所言极是。”韩遂深觉得然:“此次羌乱亦是如此。凉州多义从。并凉之人、匈奴屠各、湟中义从、八种西羌,朝廷常常征用,伤残战死,却少有抚恤。凉州官吏,又坐视本地豪族逼迫羌胡,如何能不积怨日深。常日敢怒不敢言,一旦如此这般,被重金利诱,便会铤而走险。凉州刺史,前有左昌、今有宋枭。皆难称贤能。凉州大族又多藏匿奴婢,故使汉人渐少。羌人各有部落,却不算齐民。若能编户为民,凉州人丁,当不下百万之众。”

洛阳,永乐宫。

杀李文侯,便是投名状。

“孝仁皇,乃是陛下追封。死时不过是解渎亭侯,如何能配享金缕玉衣。此尸若真,你我皆错。”董太后言道。

史上。中平元年,也就是来岁,阎忠曾劝西凉平乱的车骑将军皇甫嵩,代汉自主。嵩不纳,忠遂离嵩而去。换句话说,阎忠也早已看出今汉鼎祚将尽。只不过,比起汗青上即将天下大乱的汉朝,今有蓟王横空出世。

韩遂之以是瞻前顾后,举棋不定。乃脾气使然。本日听阎忠一席话,可谓茅塞顿开。如前所说,史上短短数年间,州刺史左昌、宋枭、杨雍等人,前后因平叛倒霉被免。凉州一地,吏治早已荡然无存。

“儿已明白。”陛下这便觉悟。

韩遂终是放心,这便抱拳道:“谢智囊开解之恩。”

以是,先前一席话。韩遂实在问的是,此次我等投奔之人,究竟是洛阳朝堂,还是蓟王刘备。

“甚好。”刘备欣然点头:“知会京兆尹,雄师三今后开赴,西征凉州。”

此亦是阎忠请韩遂亲身监斩的启事。

即便此次招安,归顺汉庭。得以身居金城太守高位。若不出二年便因故免官。如此冒死,又有何益。

“喏!”帐中文武,大喜而拜。

“陛下觉得,该当如何?”董太后语透不悦。

阎忠悄悄点头:“可也。”

扁书出改过任合众将军将令,自不会有假。

陛下答道:“正因不知如何答复,才来就教母亲。”

尸身早被清空,积血亦被抹净。匠人们正细心补葺着刀劈斧凿的破坏,以及密密麻麻的箭痕。

一声令下。刀斧手,手起刀落。排排人头,翻滚落地。

阎忠起家回礼:“合众将军劈面,乃卑贱职责地点,不敢言谢。”

戏志才笑答:“宣高稍安勿躁,不日将见分晓。”

因而,城内住民一大早便围拢在市楼前。怀揣猎奇,惊惧,乃至窃喜,等候着一众死囚的到来。

新任合众将军韩遂,端坐主位。军士阎忠侧席作陪。二人各怀苦衷,相对无言。

韩遂幡然觉悟:“都护府李、戏二丞,重修洪池岭,便是此因?”

“不出所料。蓟王此次平乱关西,将尽取河西之地。表我等为凉州刺史,金城太守,便是为助掌控关西。”阎忠答道:“如此一来,河西走廊咽喉之地,尽入蓟王之手。可比战国时,秦国据武关以拒楚,占函谷关以拒各国。进可攻,退可守。”

三今后,天将初亮。

今身居高位,一统乱军。目标眼看便要达成,为何却徒生出一种深深的有力感。

“金城关与金城,皆由边章部屯驻。大震关先是韩遂,今为宋建。韩遂自领兵屯守枹罕,及大河枢路。”荀攸答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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