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沛,镇东将虎帐。
张邈悄悄点头。细看案上徐州。不由慨叹:“‘时过于期,否终则泰’。蹉跎数载,终得安身之地。”
与张邈四目相对。陈宫眼中,自有深意。时人皆以吕布为猛虎,避恐不及。然唯我陈公台,玩弄于股掌之上。谓“假狐虎之威”,又岂只王太师一人。
营中一夜未眠,又岂止吕奉先一人。
吕布劈脸便问:“公台觉得,陶恭祖,几分是真。”
“来人。”
“在。”
“喏!”
尚书令桓典,正欲考虑答曰。不料忽有人先言:“标兵来报,镇东将军已兵出小沛。”
不愧王党之首。
“麋别驾,累日来回,将将安眠。何不,明日出兵。”陈宫所虑全面。
待出城,吕布竟生出一丝不舍之情。
陈宫、张邈,华室对坐。
话说,毕竟“民气皆肉长”。自客军小沛。吕奉先,不但与民秋毫无犯,更经常慷慨解囊,扶危济困。营中粮草辎重,本足食数载。然正因经常开仓分粮,施助孤寡。费钱如流水,现在亦捉襟见肘。本是拉拢民气,假装良善之举。不料,竟得百姓至心相待。
“这......”堂浑家等,皆惊诧。
竟是武威将军公孙度。并奋武将军公孙瓒,亦鲜明在列。
然帐中将校,早已急不成耐。特别麾下诸健将。各个摩拳擦掌,神情亢奋。客军孤城,仰人鼻息。粮草辎重,捉襟见肘。困顿如此,何必多言。现在,得四国一郡,户过百万之地。比如“猛虎归山,蛟龙入海”。正可谓,“海阔凭鱼跃,天高任鸟飞”。此时不走,更待何时。
“吕奉先安在?”王太师,必有此问。
“下邳,可居中而守。”陈宫并指一点。
“然也。”陈宫肃容下拜。
五千秦胡铁骑居中,三千并州兵骑、三千三河骑士,展为二翼。吕布亲携虎狼亲卫千员压阵。另有三千陈国弩士,兵车出行。
甄都,尚书台。
“果然如此乎?”吕布眼中,烈火熊熊。
闻此言,张邈亦收拢笑意。却不知,二党之争,究竟如何。
“将军,且慢。”却被陈宫打断。
虽数九寒冬,顶风朔雪,却甘之如饴。
“速遣人召回。”王太师言道。
车入里道,不其侯伏完,已后发先至。二人接车入府。不分前后下车。步入琉璃暖廊,直入中堂。
见张邈长叹短叹,陈宫不由打趣:“不然。徐州四战之地,北有曹氏父子,摆布分有二袁。内藏豪强宗贼为祸,外有泰山贼接山海。稍有不慎,全军颠覆。如何可安身?”
比开初见此印,手足无措,险人前失礼。此时,吕奉先,已屡见不鲜。
“表书,在此。”尚书令桓典,仓猝上呈陶谦表书。
万幸,并无外人在场。喜大失色,无可厚非。
“公台觉得,那边可为州治。”张邈笑问。案上徐州山川地形图,一笔一划,二人皆影象犹新,耳熟能详。
小沛四门大开。不料道旁竟有城中父老,扶老携幼,举家相送。
“下邳国主,先前肉袒牵羊,臣服于蓟王。若为州治,可乎?”张邈试问。
火龙驹,四蹄腾空。疾如火线流星。踏雪追风,吼怒而去。
陈宫见状,抚掌大笑。嘲弄之意,不言自喻。
环顾帐中同僚,陈宫淡然一笑:“将军毋虑。必不负此行。徐州,当为将军所得。”
身后,朝中翅膀,正闻讯而至。
以己度人,此乃上上之策。
“广陵郡,虽有雄城,然近江东。不宜为州治。”无外人在场,陈宫意气风发,指导江山。
“纵有陶恭祖,上表保举。然徐州牧授予何人,自当服从于天子。岂能私授。”王太师,情意已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