鸡鸣时分,收到标兵来报。一夜未眠的韩遂蓦地坐起:“速发将令!”

“恰是。”

“喏!”

“昨日有标兵回报,仍滞留在洪池岭,未动分毫。”边章答道。

祭奠结束,将牛、羊角,置于祭坛顶,并插一根挂有五彩条幅的木杆,唱祭山歌,吹羌笛、跳“莎朗”。相互接待酒肉,大家奉送糕饼给初次插手祭会的男人,祝贺其长大出山,去见世面。

“如此,乃是韩某多虑了。这便反回。”韩遂作势欲走。

“为何羌渠皆回,独剩雕零浑。”亲信仍未放心。

六月二十四日,“祭天会”这天,三十六部羌渠,必须领麾下羌骑,返回各自盗窟。在“神林祭坛”待‘半天一夜’。期间不得私行分开,且外人不得参会。

边章心中一暖:“将军所言极是。我等兄弟,舍命发难,自当守望互助。他日,将军有求,末将必有所应。”

“报——”信使大声禀报:“传合众将军口令:悉知羌渠皆已回寨,雄关守备空虚。以防万一,特命渠帅雕零浑,将本部兵马,赶来互助。”

“末将拜见将军。”边章上马施礼。

“将军请!”

与此同时。

日禺时,路程稍远的大震关守将宋建,亦收到将令。

一言蔽之。

眺望陇山之巅,举火如龙。便有亲信纵顿时前:“殿下,何时脱手。”

“西路汉军仍在原地筑城否?”韩遂又问。

二人把臂同业,并肩入关。

宋建笑道:“如果他韩文约来此,我还需防备一二。北地先零王子雕零浑,与蓟王有不共戴天之仇。何必见疑?”

只剩韩遂、边章、宋建所辖凉州义从,以及无处可回的北地先零王子部。

“哦!”边章不疑有他:“传我口讯:卑贱多谢。”

“走,且入关再说。”

也便是说。

金城关守将边章,亦收到将令。

邻近晡时,韩遂率麾下八百西州健勇,到达金城津南岸。北渡大河,与边章在金城关外相见。

“祭天会”,乃羌族传统祭会。为羌民祷告天、地、人诸神庇佑:家畜畅旺、五谷歉收、草深林茂、处所承平、百事顺利之大典。

“喏!”

“有劳。”两拨人马合兵一处,向雄关迂回进发。

宋建略作考虑,这便笑道:“如此甚好。替我谢合众将军!”

北地先零王子雕零浑,领本部兵马,已赶到大震关下。

“如此……也罢!你我虽属主臣,实为兄弟。多日未见,甚是顾虑。不然,某也不必赶来驰援。”韩遂此语甚是动情。

入障城大堂,酒宴已备好。请韩遂上座。边章自居东首,智囊阎忠居西席之首。麾下将校一字排开,劈面而坐。

“但是雕总渠劈面?”打头骑士抱拳相问。

“来人!”边章便又言道:“速备酒宴,为合众将军拂尘洗尘。”

“许”做法事祈丰年,边击“羊皮鼓”,边唱祝辞,史诗,族规等。与会者先个人还愿、许愿,再各自许愿、还愿。许愿典礼长达一日,世人皆叩拜不起,唯有“许”能够活动。

“报——”信使堂前来报:“传合众将军口令:悉知羌渠尽已归寨,雄关守备空虚。以防万一,特领健勇八百,赶来互助。”

边章叹道:“将军深谋远虑,卑贱不及也。”

“喏!”

“你有所不知。羌人祭天,需在自家神林祭坛停止。雕零浑部神林,必在北地郡,如何得归。”宋建答道。

日出时,韩遂已兵发金城关。

边章、韩遂,俱闻名西州。亦曾惺惺相惜。后又双双被前凉州刺史,募为属吏。若非贼兵势大,刺史惨遭贼人所戮,二人难辞其咎,也不会捐躯从贼。正如边章所言,二人虽谈不上刎颈之交,却也称得上磨难与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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