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奴婢,定不辱命。”左丰掷地有声。

俗谓“龙生龙,凤生凤”。终归谁的孩子像谁。左丰对先帝并王美人之边幅,影象犹新。二子孰是孰非。谁真谁假。何人是真龙之子,如何能瞒过黄门少令。

“阿母所言极是。”就事论事,饶是少帝,亦敬佩之至。然敬佩归敬佩。好处归好处。断不成混为一谈。

少帝冷声一笑:“朕,岂能令她如愿。”

少顷,左丰伏地叩首,浑身颤栗。

董太皇行事,夙来谨慎。左丰心领神会:“服从。”

偷看少帝神采,史夫人言道:“陛下圣明。二戚被俘,三宫失势。能救董太皇于水火,普天之下,唯有蓟王。故才重施一石二鸟美人计。欲请蓟王,入京辅政。当时,不但三宫无虞,二戚亦可重见天日。然陛下,该如何自处?”

左丰又咬牙进言:“奴婢不敢坦白。太皇言,河洛多关东水军出没,送嫁恐为贼人所劫。”

待黄门令自去。董太皇又命永乐太仆封谞,亲往玉堂殿传话。力图蓟王上洛大婚。少帝焉能令其如愿。虽言辞婉拒,然情意已决,断难转圜。

“得少令互助,朕死里逃生矣。”董太皇终是放心。

少帝亦对劲洋洋。

董太皇不置可否:“朕称之为‘逐鬼孺子’。有二人,亲若兄弟。且唤来与少令相见。”

“骠骑府中家小,朕另有计算。唯黄门北寺狱,非少令莫属。”董太皇言道。

“太皇在上。奴婢纵粉身碎骨,亦保贵子并太皇全面。”左丰毕竟幼年。受此一激,心血上涌。为主尽忠,自当义不容辞。

“喏。”便有亲信中大夫,受命出殿。先前已被人暗中摄魂,早无奥妙可言。此去玉堂殿传话,自当安然无虞。即便再施奇术,亦问不出以是然。毕竟,董太皇通盘运营,唯天知地知自知。

“甚好。”董太皇亦不由泪流:“洛阳非久留之地。故朕欲假赐婚尚书令养女,携董侯一同投奔蓟国。何如,心忧史侯过后迁怒,夷董氏三族。故,投鼠忌器。”

少顷,便有二孺子,鬼面入殿。

“尚书令养女,但是安世高之女,安素。”史夫人亦略知一二。

“好一个便宜行事。”史夫人娇笑。

“阿母之意,朕已尽知。”少帝言道:“蓟王大梦初醒,宜需静养。断不成劳累。赐婚事小,安危事大。事急从权,便宜行事。”

“奴婢,奴婢。”左丰五体投地:“已,已尽知也。”

“速传蓟王门下主记入宫,参议赐婚事件。”董太皇又道:“传语史侯,移驾永乐宫,共商蓟王婚事。”

左丰言道:“太皇母范天下,何来不测。”

董太皇所谋,便是假赐婚为名,暗中叛逃出宫。携《起居遗诏》,远遁蓟国。行废长立幼,另立董侯为帝。

自合肥侯南阳自主。董太皇亦悄悄变动称呼。称少帝为“史侯”,称新帝为“合肥侯”。可见,内心已将少帝与新帝,等量齐观。皆是“侯”而非“皇”。乃至不如“王”。

左丰伏地无言。

永安上寿,王美人毒发暴毙。季子刘协,为董太皇扶养,举止端庄,时称“董侯”。

命二孺子复戴鬼面,悄悄退下。

“本来如此。”左丰这才觉悟,送嫁蓟国本就是董太皇所欲,先前所谓请蓟王上洛,不过是诈言:“奴婢掌管二宫黄门。自可收支北寺诏狱。若救董骠骑一人易。然家小皆监禁在骠骑府中。如之何如。”

董太皇言道:“既言及此处。朕,有一亲信密事相托。不知少令敢接否。”

少帝眼中厉色一闪:“太皇所虑,亦不无事理。如此,便不必远送蓟国,只需送入函园便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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