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......愿闻其详。”天人交兵,何苗终归难舍心中拘束。

“乃为救甘夫人母子也。”许攸直言相告。

“尚书令商定三日之期。三日以后,又当如何?”

“叔达觉得。三今后,甘夫人又当如何?”许攸一针见血。

“只需如此,如此......”许攸遂面授机宜。

许攸足智多谋,何苗亦不欲呈口舌之快。遂反问道:“子远觉得,又当如何?”

“尚书令何故至此?”何苗有恃无恐。

“然也。”许攸欣然一笑。

许攸一起车马劳累,登车小憩。

遂令保卫落下吊桥,放入城中。

诸将齐声应诺。而后再由董旻代问:“敢问尚书令,凿船拦江但是为截水衡都尉舰队。”

“如子远所见。古城残破,自保无虞。不出三日,董贼当一败涂地。”

裹挟流民,日行十余里。如蝗虫过境,沿途可想而知。凡能充饥,一概不留。便有火伴沦为饿殍,亦会割去股肉。“葬身人腹”。

护城河前下车,立足了望。许攸一时感慨万千。

董旻确有急智,这便言道:“断邓、樊十里水路,莫非尚书令之意:邓城船只,不成顺下,樊城船只,亦不得逆上。唯车马绕行。”

“敢立军令状否?”**诘问。

南阳毁于大水,对刘表而言,利大于弊。新帝南阳即位,刘表避而不见,冬眠于江南。现在南阳基业尽毁,新帝避走淮南。荆州八郡,皆归刘表治下。只需疗摄生息,缓缓北进。光复南阳,指日可待。

因而流徙避祸,遂成独一择选。

且洛阳朝野,几成董卓一言堂。八关锁固,决计坦白。甘夫人之身份,刘表亦是后知后觉。待将信将疑,乱局已定。又不敢等闲“趟这趟浑水”。因而隔江远避,作壁上观。

转而一想,轻车入城,有何惧哉。

正如许攸所料,城内并无甘夫人踪迹。守城郡兵,不过百人。南阳大水,樊城亦被涉及。公众流浪失所,驰驱他乡。以汉水为界,荆北亦受水患。所幸汉水畅达,未至淤塞,水深及腰。不似南阳盆地那般,溺毙之灾。

“何故......见得。”何苗强辩。

美其名曰,安闲自保。歹意推断,多疑无决。

待秦胡马队入樊城。征募过往船只,满载滚木礌石,沉入汉水,隔绝航道。忙的不亦乐乎。许攸又轻车独行。

少君侯食邑,一片白泽,别无寸土。便是死地也。

饶是幸运逃生,何如良田尽毁。正如多年前,黄县海啸。海水漫灌,良田盐渍,皆成不毛之地。泥沙淤积,将膏壤皆埋葬其下。不深耕而不成及也。若广不足力(人力、物力、财力),行愚公移山,膏壤终可重见天日。何如大水过后,家业尽毁。如何还能久持。

将何苗无语。许攸字字锥心:“先帝困龙台上,连下二诏。‘兄终弟及’,‘父死子继’。董卓败亡,董侯当废。麟子阿斗,弟及大位。能助阿斗继大汉帝位者,唯有生父也。叔达觉得,依我朝旧例,甘夫人又当如何?”

“然也。”许攸悄悄点头。

许攸何故至此?且彼苍白日,不避耳目,投书入城,指名相见。又何所求?

流民面黄肌瘦,骨瘦如柴。风吹便倒,惊吓必亡。然却极耐饥荒。总觉得撑不过本日。三今后仍见苟活。谓半死不活者,便言指流民。

再想,得刘备善待,入籍蓟国。享足食丰衣,流民如何能不断念塌地,感激涕零。蓟国君臣同契,高低一心。只因向死而生。

故少君侯言,流民无泪。只因遭受,无所不至其极。试想,凡易子而食者,另有何物下不去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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